孙雅眼睛里折射出来的，都是她做主角，甚至连寂空，牧天麟等人都有。
唯独没有我。
所以当墨衡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底咯噔一声，这算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人？我……能是什么人？”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也就这么答了，当我低着头，低低的嗫嚅出这句话，似是自嘲，又十分悲戚。
墨衡看着我，或许在研究我是否在说谎。
我有什么好说谎的……我只是……有点痛。
“墨衡……”我低头看着他，伸出手来，拿出那个金镯子：“这个镯子不是你第一次给我，上次你给我的时候，说它能遮住万阴虫的阴气。”
“是么？”墨衡似信非信。
“嗯……”我突然觉得没力气解释更多，脑子里全是刚才墨衡摸孙雅脸的那一幕。
不知道为什么，孙雅越是满心都是墨衡，越是对他好，我就觉得孙雅才是该和墨衡在一起的人，由她来照顾墨衡……肯定是最合适的。
墨衡手里拿着那个镯子翻来覆去的看，过去了很久，直到走廊里扑啦啦的飞走了一只像是蝙蝠似得东西之后。
他忽的笑了：“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我低着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说了类似于分手的话：“不如……你把我放了吧，就像你看到的，咱们没有关系，行不行。”
昨天，还有昨天的昨天，都信誓旦旦的想要把他从深渊里给拉出来，重新拽到我的怀抱里绑紧。
可是我却没想到他才刚回来，我就已经有了退缩的想法。
我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到最后坚持不住实在是没办法在这段感情里面匍匐称臣，最后被淹死在泥潭里。
趁着现在他把我忘了，我也这么长时间没有看见他，两个人分开也会很简单吧……
我低着头，墨衡一声没有，我的心跳声此时灌满了耳朵，不知道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悄悄渗进心里。
我以为墨衡会生气，强调那个刚刚和殷家再结了一遍的契约。
或者他根本就毫不在意的就赶走我，却没想到，他笑了。
笑呵呵的在我脸颊上掐了一下：“你当我公交车呢？想上就上。”
我沉着脸，其实没心情开玩笑，却也不甘心的揶揄一句：“那你是私家车么……私家车也不一定只拉一个乘客。”
“呦呵、你还学会顶嘴了？”
他说这话，就好像从前认识我，很了解我似得，我惊讶的抬起头来，想从他的眼睛里试探一些情绪，可惜却并没有。
这世界上有一种不公平，叫墨衡与何小满。
我没从他眼睛里看出任何情绪，他就从我眼睛里看出了我想什么，掐着我的手改为捧着，随后在我唇上啄了两下。
“就算不记得，我也知道你没那个胆。”
我愣了，不知为什么，忽然想哭，十分不爽的揉着酸唧唧的鼻子：“那你还问我是什么人。”
“嗯……”他拉了个长音，似乎有什么苦衷似的，不过还是挥挥手：“当我没问。”
“什么叫当你没问。”
我不满意的埋怨……但是看着墨衡……他好像，没有和我分手的意思。
“你……”我迟疑的看着他，最终还是问出口：“为什么孙雅记忆里没有我？”
“嗯……”他沉思了一下：“晚上告诉你吧。”
“晚上？现在不就是晚上。”
“当然是只有我们的晚上。”他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把我弄进了屋。
难道怕隔墙有耳？
再之后的事，和往常一样，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孙雅眼睛里面能够投射出过去的事，但的确碍于墨衡不说，所以只能作罢。
我也对墨衡回来，并且不记得之前的事，还能和我们正常交流而感到诧异。
墨衡看着我的眼，对此的解释是：“感觉总不会错的。”
这话说的我一阵脸红，也不知他指的是什么意思。
但我更觉得，墨衡看人很准，且他到底也是有智商的，若是一次两次他看不清，三番五次他绝对能反应过来。
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自信，也是对自身感觉的一种信任。
这一晚，房间里的人都很开心，唯独一个很多余的小可怜，就是颜澈。
颜澈就是那只小狐狸，他终于有时间做了自我介绍，说自己可是狐族的小少爷，可厉害了。
孙雅这只满心都是墨衡的女人，也终于注意到了这屋子里竟然还有其它人！
“天呐！他是那只狐狸？！”
“那只狐狸不是主人？！”
“我竟然没有认出来？！”
“为什么会这么像！连味道都差不多！”
面对孙雅一连串的惊讶问句，我倒是觉得有些心里得意：看吧，还是我厉害，第一次见面没认出来，第二次立马就发觉不对了，哪像孙雅呀？看了这么久都没认出来……
咳咳，虽然我强行忽略了我看见的其实是真人版，才认出来的，但还是忍不住嘲讽了孙雅一句。
“狐狸都是那个味儿的嘛。”
孙雅有些疑惑，但还是撅了嘴：“我怎么会认错呢……”
墨衡不语，倒是颜澈的表情隐隐有些奇怪，沉着脸看孙雅：“原来你对我这么好……是以为我是他？”
他指着墨衡，孙雅也看了一眼墨衡，然后十分理直气壮的点头：“对啊。他是我主子，我当然得对他好。”
颜澈噗的一声，原地跳了几下，似乎心里有很多怨气发不出来，快吐血了。
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停下来，对墨衡怒目而视：“你这家伙！凭什么一个两个的女人都因为我长得像你就欺骗我的感情！”
墨衡幽幽而笑，语气竟然夹杂着些许得意：“那你要问她们。”
“……”颜澈很不开心，对着墨衡吼：“我不管！你不能一个人占着两个！分我一个！”
“哦？”墨衡满眼有趣：“你闯进我的窝里，让我把我的东西分给你，这是何道理？”
“唔……”颜澈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懂了：“那你想怎么办？反正我既然来了，就不会放弃的……”
墨衡回答的很透彻：“刚才我说过了，吃了我的，就要帮我办事。”
颜澈满脸无辜：“可我吐了。”
“吃过，就算。”
“哇你这人！”颜澈又是一口老血快喷出来：“我以为是百年人魂，结果是个大刺球！！我还没让你赔我的胃，让我帮你办事，你休想！”
“那好啊……”墨衡起身，似乎意思是送客：“你随时可以走，我不拦你。”
“不！”颜澈很明显放赖了，一屁股坐在孙雅床上：“小爷我还就不走了！我和你耗着了！”
“可以。”墨衡微微一笑，眼光瞄了一下孙雅和我：“若你有本事让她们愿意跟你走，两个都带走也无妨。”
颜澈眉头轻蹙，似乎在怀疑他说话的准确性：“你当真？”
“当真。”
“好！”就像怕墨衡反悔似的，他立刻答应了：“既然你这么大度，那我也公平！以后我任你差遣！”
寂空噗嗤一笑，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怕搅合了，立刻转过身去笑，许久才转过来。
既然也都没什么事了，大家浪费这半夜的睡眠时间也是没什么用处，所以众人很快就被墨衡给赶出了房间。
包括孙雅。
才刚见到墨衡不久就要被赶出去，孙雅表情似乎有些委屈，但饲主命令不可违背，她还是起身让位，出去了。
颜澈立刻跟上：“喂喂，你叫什么名字？”
“滚蛋。”孙雅心情不爽，板着脸关了门。
房内此时就剩下了我和墨衡两个人，这种单独相处的情况，让我有些呼吸紊乱。
“睡吧。”
他虽然不记得我了……但上床的速度却比我快。
我愣着，慢慢的钻进了被褥，然后被他抓住手，直接压在狐崽子上。
接着微笑着顶着我的额头轻吻：“感受到了么？”
“什么？”我心跳砰砰的，感觉手下的血脉也一跳一跳的，很有节奏的狰狞起来。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记得你，还能和你正常相处么？”
“呃……是啊。”
“他就是答案。”
“？？？”我茫然不已，但他的唇已然贴了上来……
什么答案？哪儿呢答案？这算是什么鬼答案？我怎么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