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了。
我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长老凑到我跟前，小声说：“我说的没错吧，这就是你的机缘。”
“他跟杜靖离是什么关系？”我问。
身高和脸完全一样，可他要比杜靖离更加清瘦，而且看他的眼神根本不认识我。
如果是杜靖离是那个魂魄分离出来的意识，难道他也是？
长老摸着下巴，说：“这就得你自己去查了，我可算不出来。”
我瞥了他一眼，无语的说：“那你可真没用。”
我没再管缠着中年男人的女鬼，直接回到小马的店里，刚坐下就看见那中年男人跳楼自杀的消息。
十二点多，女鬼也回来了。
她往桌子上放一沓冥币，羞涩的笑了，“我只有这个，我还是想买个身体。”
小马看着那捆冥币，“我送你，不用给我钱了。”
说着，他就从架子上拿下一个扎着的惟妙惟俏的纸人，找了个火盆，在马路中间烧给女鬼。
女鬼看着他把纸人烧完，跟他道谢后离开了，桌子上的纸钱没带走。
“收着吧，没准将来有用。”长老跟小马说。
自从知道长老是师祖，小马就很听他的话，忙着应了声，把纸钱收到抽屉里。
我看着时间挺晚的，就想着去楼上凑合着眯会，刚站起来店里的灯就突然灭了。
小马叫了声，颤声问我们：“这是怎么了？”
我往门口看了眼，把小马扯到身后，重新摁开灯。
“买东西？”我冲着门口说。
门口的小孩神情畏缩，往后缩了缩身体，诧异的说：“你能看见我？”
“没有点本事，我怎么敢深夜开店卖这些东西呢？”我笑着往前走了两步。
小孩慌忙往外退。
“你想买什么？”我走到门口问。
小孩已经要跑到马路中间了，踮脚往屋里看了眼，舔着嘴唇说：“我饿了，想吃东西。”
这小孩瘦骨嶙峋的，露出的胳膊和腿还都是伤，看得人心里难受。
我让小马去厨房端了剩饭菜出来，在米饭和菜上各插了一根香，“进来吃吧。”
小孩却只站在门口咽口水，不敢进去。
长老叹口气，把饭菜端到小孩跟前，就让他在外面吃。
让我奇怪的是，小孩不怕他。
“你为什么怕她？”长老问。
小孩狼吞虎咽之余，小声说：“她跟那些人很像，会打人。”
那些人？
“那些人打过你？”长老接着问。
小孩点头，“打过，他们把我打死了，他们总是故意打死人，死了也不让他们走，我是趁乱跑出来的。”
我和长老对视一眼，脸色都沉了下来。
有人在故意打死人，还困住那些人的魂魄。
这个小孩全身都是伤，每一块好肉，那些人是在虐杀。
“他们在什么地方打你？”长老问。
小孩筷子一顿，他看了长老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咽下嘴里的饭菜，小声说：“在一家养殖场里，那里关着的都是人。”
说完这些，小孩就放下饭菜，满足的摸摸肚子，跟我们道谢后离开了。
长老扭头，认真的说：“我想要管这事。”
“凑巧了，我也想管。”
我们两个相视一笑，开始琢磨那小孩说的养殖场在什么地方。
这时，小马凑过来，“我知道养殖场的位置。”
我诧异的看向他，“你知道？”
“嗯，就在我原先的房子附近，我之所以搬家就是受不了那家养殖场，不过你们真要管吗？那可是挂名在阴狱堂名下的养殖场，说是给阴狱堂的人提供家禽的，虽然那里面养的很可能不是家禽，可阴狱堂的事还是不要管吧。”小马劝我们说。
他这么一说，长老更要管了。
“你还知道什么？”长老沉声问。
“别的就不知道了，当时我住的那地方荒凉，本来就鬼比人多，但是那些鬼宁愿挤在别的地方争食，也不愿意靠近养殖场。”小马道。
长老点点头，没再问小马，反而拿出手机给云姑打了个电话。
云姑说那养殖场是任风用阴狱堂的名头建造的，这些年任风利用阴狱堂的钱和名开展了不少副业，收入却没分给阴狱堂，云姑暗示好几次，也没用。
跟小马问出养殖场的位置，我和长老连夜赶了过去，却发现那工厂虽然打着养殖场的名头，却四处都是监控，大门紧闭，里面还布置着阵法，可以说防人又防鬼。
我和长老在门外徘徊半天，就是找不到进去的办法，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最后我无奈之下找到晴天，问她有没有法子带我进去。
她说：“那个养殖场归我师弟管，我确实能安排你们进去，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要进去干什么？”
长老对我挤眉弄眼，意思是别跟她说实话，我犹豫了下，还是把遇见的那小孩的事跟他说了。
晴天听后沉默半晌，说：“我懂了，你等我消息，我带你进去。”
一个小时后，晴天直接开车来到小马的店外，让我上车，说要带我过去。
我坐到副驾驶，长老坐在后座，晴天惊愕的看着后视镜。
长老不耐烦的说：“看什么？开车。”
他特地用之前那种嘶哑的声音说话，没想着隐瞒身份。
晴天回过神来，面色复杂的看我一眼，启动车辆。
这次再过来，养殖场的大门口站着个男人，说是晴天的师弟让他来接待我们。
“文翰在什么地方？”晴天问。
“经理在休息室。”男人跟晴天说话的时候，一直弯着腰，很是恭敬的样子。
进了大门，我彻底确定这根本不是一家养殖场。
工厂四周的墙很高，完全把里面的房子挡住，两排房子，都没窗户，只有一扇铁门。
男人把我们领到墙边的一间独立的小房子前就离开了。
我跟长老说：“是不是恭敬的过分了？”
像是古代的家奴一样。
长老挺着脊背，小声说：“你别跟我这么随便的说话，我可是阴狱堂的长老，在人前对我恭敬点。”
我无语的看他一眼。
晴天推开小屋的门，我歪头往里看，瞬间愣住了。
坐在里面的竟然是那个跟杜靖离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