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那人说了一句，直接把我往左边的一拽，两边肩膀蹭上坚硬的墙壁，我嘶了一声，意识到自己被拽进了一条狭窄的缝隙里。
我错过身，往后一看，发现拽着我的人竟然是上次遇见的女人。
她满脸惊慌，嘴巴没动，去能发出声音：“快跑。”
“他娘的，又是这死女人。”老山在后面骂了声，也钻进了缝隙里。
他手里拿着圆盘，红绸不敢靠近，我犹豫了下，咬牙跟在女人身后。
女人似乎跑惯了这缝隙，速度很快，两肩也不会蹭到墙壁。
跑了几分钟，我们从缝隙里出来，眼前出现两条岔路，女人立马扯着我跑进右边的通道里、
“我回来了，有人追过来。”她再次说。
在她说完那一刻，通道里猛地响起一声声尖锐的哭嚎，有男有女，一道道黑影朝着我身后疾驰而去，他们不管不顾，仿佛没看见老山的圆盘，带着滔天恨意，不把老山撕碎不罢休。
老山咒骂两声，又从缝隙钻了回去。
女人带着我往前走了一段，最后停在一个半人高的坑洞前。
我仔细看了看，这坑洞应该是后天掏出来的，坑洞里面有个圆台，挨着里壁，上面……摆着三四层头骨。
在圆台下有一窝稻草，旁边还有些植物和我不认识的果子。
看来这女人就是在这里生活。
她钻到坑洞里，冲我笑笑，“进来吧，那些人不敢追过来。”
她的嘴巴没动，可这声音却是真真实实从她身体里传出来了。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她解释说：“我说的是腹语，我的嗓子坏掉了。”
红绸在通道里盘旋一圈，书婉跟我说：“他们已经跑了。”
我这才钻进坑洞。
我刚坐下，之前冲出去的黑影都飘了回来，不声不响的钻进圆台上的头骨里。
原来每个头骨都对应着一个鬼魂。
“你是谁？”我问她。
她抱着腿，好半天才说：“我叫丽梅，三年前来这里探险旅游，那时候镇上的人跟我说他们经常会举行祭祀，很有地方特色，建议我留下来看一看，我就同意了。”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肌肉颤动，眼泪流了出来：“我等了五天才等到祭祀，当天跟着镇上的人上山，却没想到他们竟把我当成祭品，这还不够，在把我逼进来之前，那些男人还对我……”
她泣不成声，摸着脸上的伤，“他们玷污了我，刮花我的脸，割掉我的舌头，把我半死不活的扔进了通道里，扬长而去。”
“这些头骨都是曾经的祭品？”我问。
我这话一说，坑洞里响起一阵阵的哭声。
丽梅点头，“她们都是这几十年的祭品，当时我半死不活，是他们引导着爬过缝隙，来到这里。”
千石镇的献祭竟然已经维持了几十年。
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阴狱堂派进来的人会不会也成了祭品？
我问丽梅，祭品是不是都是外面的人？
她看向那些头骨，几秒钟后在头骨前出现个佝偻的身影，像个老人。
“也有镇里的人，一年只有一次祭祀用活人，战乱年代，祭祀都是用从外头拐进来的人，和平年代不好再这么干，镇上的主事人就说用重病人，反正都要死。”老人叹息道：“可人呐，一旦恶起来是没有尽头的，开始是重病人，后来是老人再后来就是镇上各种势力互相排挤，失败的都被当成祭品。”
老人苦笑几声，道：“我就是老了，干不动活，我儿子儿媳妇嫌弃我拖累他们，把我给送到山上来活活饿死了。”
这些话听我的后背泛凉。
“你们有没有看见会收鬼的人进来？”我问。
坑洞里安静半晌，丽梅犹豫着问我：“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不瞒你们说，我是专门给人看脏的，这次进镇子也是收了钱，有人说不少同行进来都离奇失踪，请胆大的人进来察看，我实在是缺钱就冒险进来了。”
丽梅说：“有，不过我不敢跟他们接触，他们有的被镇上的人杀了，有的进到山里去再也没出来。”
我顺着她的话一想，刚才我被逼着往里走的时候，那条通道又深又长，看不到头。
“山里有什么？”我问。
丽梅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里面很危险，我不敢进去。”
我想了想，把我的手机递给丽梅，又给她五百块钱：“我还得往里走，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来，手机和钱你收着，有机会就自己往外逃，要是在我出来的时候，你还在这里……”
我看了眼平台上的鬼魂，承诺道：“我送你们去阴间，再亲自带你出去报仇。”
我现在倒是能送这些鬼魂离开，只是考虑到和丽梅互相照顾，他们要是离开了，丽梅一个人怕是会出事。
丽梅接过手机，毫不犹豫的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行。”我从坑洞出来，往缝隙那边走。
走到半道，身后传来脚步声，那道佝偻的虚影追上我，“我想跟你一块进去，我儿子的魂在山里面，虽然他对不起我，可我到底是我孩子，我想去看看他。”
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行。”我应道。
我问她该怎么称呼，她说自己姓刘。
从缝隙里往外走，快要出去的时候，书婉说：“外面有人。”
我心里有了谱，把长剑收起来，赤手空拳的往外走。
刚出缝隙，身后就响起狞笑，我扭头一看，老山领着三个壮汉正盯着我。
“小丫头，够能折腾的，不过任凭你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我的五指山。”说着，他们四个朝我冲过来。
老山更是把圆盘拿出来，挡在身前。
我注意到老山只会用圆盘挡着，不会用圆盘主动进攻，这就只有一种可能，圆盘是别人给他的，他根本不会用、
我心里有了主意，用指甲抠破掌心，在老山冲过来的那一刻，直接抓住圆盘，掌心的血糊在圆盘上。
“书婉！”
红绸刷的飞出来，冲向老山身后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