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飘飘忽忽的女声在韩宝兰身后响起，“外面这些都是进入生死城失败，死在这里的人。”
韩宝兰脸色刷的就白了，缓缓转头，看清身后的东西，惨叫一声，一下蹦出半米远，颤声道：“妈呀，这红绸子啥时候飘过来的？”
长亭里的红绸子在空中飘着，里面隐约有道人影。
见我看过来，绸带往下落，血衣女人踩在绸带上，说：“我被困在生死城已经有一百多年，在这期间共有十人入城挑战，有普通人、道士或者是身负怨灵的人，普通人都死在了怨念死宅，道士都折在了长亭，只有一个身负怨灵的人离开了长亭，往前走了。”
她顿了下，补充说：“这些人跟我一样，都是被选中的。”
被选中的？
这句话让我很好奇：“怎么个选中法？”
血衣女人说：“我不知道别人，我是被这根绸带选中，在我生活的年代，战乱四起，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日子都不好过，我的丈夫为了寻得依靠把我献给了一个喜欢用残忍手段折磨女人的阉人，我被阉人用尽各种手段折磨三天后扔到了乱葬岗，濒死之际红绸找上了我。”
她嘴角翘起，笑容逐渐残忍，“当时红绸上还有个女鬼，她说有人让她来生死城，让我跟着她一块来只要能齐心协力从生死城出去，我们就能得到一件宝物，我就可以去我丈夫和阉人报仇，我想要报仇就同意了，谁知道进来才发现生死城有进无出，我们两个就被困在了这里。”
我低头看向红绸，没有在上面发现另外的鬼魂。
韩宝兰更害怕了，“你的意思是红绸上还有个姐妹儿？”
血衣女人摇头，嘴唇变得猩红，“她骗了我，我就算是不用进来也能找他们报仇，所以我把她吃了。”
说到这里，我差不多明白她追上来的目的：“你想要跟着我们？”
“对。”她坦然的看向我：“你很厉害，没准可以从生死城出去。”
周易从韩宝兰的袖子里伸出脑袋，“无缘无故，我们为什么要带你出去？”
血衣女人冲我俯身低头，一副臣服的姿态，“我无条件听从你的差使。”
血衣女人在生死城中待了那么多年，本事肯定不弱，就算是在里面没啥用，出去也能顶不少事。
想了想，我跟周易说：“让她入杜靖离的堂口。”
杜靖离是我的出马仙，已经立了堂口，可以招兵买马。
周易磨蹭半天才从韩宝兰的手臂上下来，变成人的模样，手里拿着红纸和笔递给血衣女人，“写上你的名字，把你的魂血抹在红纸上，往后你便是我们堂口的鬼了。”
血衣女人没有丝毫迟疑，写字滴血，把红纸递给我。
我看了眼，原来这女人叫书婉。
“红纸装好。”周易又变成小蛇的模样，爬到韩宝兰的手臂上。
书婉的身形消失，红绸飘起，落在我手上。
我把红绸装进包里，叫上韩宝兰继续往前走。
“欢欢，我觉得你变了。”韩宝兰小声说：“我现在有点怕你。”
我拧眉，扭头看向她，噗嗤一声笑了，“你怕我干什么？我都是故意装出来的，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话吗？狭路相逢勇者胜，生死城这么危险，想要活着出去就一定要比里面的鬼怪凶狠。”
她露出思索的表情，过了会赞同的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在怨念死宅的时候你凶一些，里面的东西都不敢惹你。”
说着，她攥着拳头，“我也要更凶才对。”
我赞赏的说：“对，要凶。”
打发了韩宝兰，我的心情更加沉重，竟然连韩宝兰都看出我的不对劲，看来我真的出现了问题。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找到杜靖离，安全离开生死城，这些事只能以后去想了。
我和韩宝兰按照地图往前走，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那片居民楼前。
“要小心些。”我跟她说。
她应了声。
这片居民楼外面没有围墙，只在入口处立着个牌子，上面写着：碧清苑。
我刚要往里走，韩宝兰啊了声，拉住我，面色古怪的盯着牌子。
“怎么了？”我问她。
她面色凝重，说：“我在外面见过碧清苑。“
我吃了一惊，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她舔舔嘴角，声音有些干涩，“是我十五岁那年，那时候我刚刚入行，跟着我爷出去接活，一般来说我们只接盗取道士坟墓的活，那次也不知道我爷怎么了，竟然接了一个看脏的活计，雇主就住在碧清苑。”
那段记忆肯定给她留下了极深的恐惧，韩宝兰的额头都是冷汗，“我们原本跟雇主约定晚上八点去他家里，我跟爷爷按时到了，雇主却迟迟不开门，打电话也不接，敲门也没回应，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竟然从门内流出了鲜血。”
“雇主被害了？”我问。
她点头，“我们报了警，等警察把门打开后所有人都被吓住了，一根铁钩子嵌入房顶，上面绑着一根绳子，雇主就被吊在绳子上，整张脸像是被人用刀给平削下来一样，身上所有的关节里都钉着铁钉，下体被切，满地都是血。”
我顺着她的话想到那个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韩宝兰死死地抓着我的手，“当时雇主住的小区就是碧清苑，而且从那雇主被杀后，小区里又接连发生了五起谋杀案，全部都是跟雇主一样的死法，至今没有找到凶手，小区里的居民陆续搬出来，那座小区也荒废了。”
“欢欢，你说这是不是现实中的那个碧清苑？”她艰难的问：“要是现实中的碧清苑的话，那个杀人凶手会不会就在里面？”
我看着这片老旧的居民楼，也不确定。
包里的红绸伸出一角，书婉的虚影出现，说：“很有可能，在我之后进来的十个人里，只有一个身负怨灵的人通过了长亭，他穿的衣服跟你们差不多，而且他很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