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我深吸口气,拉着韩宝兰一步一步走向那扇门。
越靠近,门内的血腥味越浓郁,熏的我想吐。
走到门前,门内的砰砰声更大,门板都开始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的砸门。
“别害怕。”我跟韩宝兰说完,一把推开了那扇门。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血腥味消失,那哐当哐当的声音也停止了。
门晃晃悠悠的打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跟村里老旧失修的木门似的,仿佛多碰一下就倒了。
等到门完全打开,看清里面的情况后,我吃了一惊,预想的血腥恐怖场景一个都没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干净的石板路,路边是青翠的小草,虽然光线昏暗,但也不影响视物。
我和韩宝兰对视一眼,互相用眼神打气后,一起走进门内。
在我们两个迈进去的那一刻,门快速的关上,生怕我们跑了似的。
石板路向前笔直的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顺着石板路往前走,我越想也觉得不对,忍不住问周易:“生死城内有太阳吗?”
周易的语气听着挺无语,“你傻了吗?生死城从本质上来说是游离于现实世界之外的黑暗世界,里面都是阴物,怎么可能有太阳?”
“没有太阳的话,这些小草怎么会长得这么好?”我这话一说出来,周易和韩宝兰都愣住了。
我停下步子,看着石板路边上青翠的小草,犹豫着蹲下,从包里掏出来一把小刀。
这就是把普通的小刀,不是辟邪物,我特地准备着往手上拉口子的,毕竟到了最后,我身上的血也是个救命的武器。
别看现在风平浪静,可生死城内冤魂无数,我贸然使用辟邪物肯定会惊扰他们。
我小心翼翼的用小刀扒拉地上的草,发现这些小草看着普通看,可叶子硬的跟钢针一样,刀片划过去竟然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透过叶片缝隙,我看清了下面的土地,血红潮湿,靠近地表的空气带着一股血腥味。
我心跳不由得加速,好半天才压下心中的恐惧站起来,小声跟韩宝兰说了地上的情况。
她往石板路中间挪了挪,说:“这可咋办?”
我往小路前方看,发现不远处出现一座庭院。
“往前走,不管里面有什么危险,现在他们之所以没有行动肯定是因为我们还有到达他们想要让咱们去的地方。”我分析说:“在走到那座庭院之前,应该都是平静的。”
“确实有可能。”周易说:“继续往前走。”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我们韩宝兰平安的走到庭院前。
这院子在远处看就跟电视里的古代宅院差不多,可等到走到门口,我才发现里面处处都是现代化的痕迹。
从大门到正屋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路,路的两边竖着路灯,铁柱子上刷着绛紫色的油漆,灯泡用仿古的灯罩罩住,院子右边有座池塘,不过里面没有水,而是填充着一种透明的材料,不仔细看的话跟水差不多,里面还镶嵌着几条游动姿势的鲤鱼。
正屋的门窗都是仿古装饰,里面的摆件也都很古朴,看着很是高大上,放在生死城外面,绝对是我住不起的那种。
看着这间庭院,我总有种感觉,似乎在生死城外面,真实存在着这样一座庭院。
“预知前路,回首往事,由爱生怨,由怨生恨,无所依,无所倚,欢迎来到怨念死宅。”
庭院大门上刻着这段话,看完后,我的心不由得下沉,这座看着高大上的院子竟然一座怨念死宅。
“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前面两段话,预知前路回首往事,这是不是在告诉我们,想要知道往前怎么走,就得进去?”我拧眉说。
韩宝兰声音都有些颤抖,“很可能。”
我从包里掏出几张符纸递给她,“千万要跟紧我。”
我把杜靖离惯用的长剑拿在手里,然后跟周易说:“你去跟着宝兰。”
最近,我莫名其妙变得厉害很多,一遇到危险身体就有种自己画符打架的本能,无论里面是什么情况,我都能抵抗一段时间,可韩宝兰不行,她是个普通人。
安静片刻,我脚腕上的凉意消失,反而是韩宝兰小声叫了声,呲牙咧嘴的说:“小腿真凉。”
“那是周易,有他在,你比较安全。”我说。
韩宝兰满脸的感动,用力的抱我一下,看她那样子,要不是场合不对,她还想亲我几口。
捏着手中的剑,我们两个进了院子。
院子里寂静无声,我们两个心惊胆战的里里外外找了一通,别说是人连个活物都没见到。
再次回到前院,我的目光停在假池塘上,心里越来越没底。
生死城中竟然有座看似正常的宅院,这本来就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欢欢,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变短了?”韩宝兰指着鹅卵石路说:“我觉得这条路比咱们进来的时候短,这几个路灯挨的更近了。”
我的心提了起来,仔细一看,还真的短了。
原本路灯只见的距离有一米多,现在再看的话,已经不够一米了,而且灯罩里隐隐有了亮光。
路灯亮了,那就代表着天要黑了。
我仰头,发现天空还是灰蒙蒙的,看不见太阳但也四周也不暗,就跟阴雨的白天一样。
刚想到这里,周围突然变暗,路灯光芒大盛,院子里一片红彤彤的,这路灯照出来的竟然是红色的光线。
我连忙抓紧韩宝兰的手。
盯着路灯看了半天,我心中疑虑更深,不由得上前几步,站在路灯下,再抬头时,我倏地瞪大眼睛,里面竟然是一只瞪大的眼睛,我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不敢往外喘。
灯罩下面是空的,一抬头就能看见里面的东西。
我原本以为就是平常用的灯泡,或者是蜡烛什么的,谁成想我里面竟然是一只瞪得跟铜铃似的眼睛,发出红光的是眼珠子。
这只眼睛被一双纤细的手掌托着,满是惊恐的看着地面。
我站在下面,竟然有种被这只眼睛注视着的感觉,仿佛它是有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