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头发和瓷片走到客厅,说:“已经跑了。”
江学浩也恢复了神智,虚弱的靠在沙发上,苦笑说:“我这是被人给坑了。”
“怎么回事?你赶紧说说。”我问。
他说:“我现在不跟苏家合作了,就是带着兄弟们接点散活,可你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少不得要撞见那些东西,以前还有苏家罩着我们,现在苏家不管我们了,每次接活都不顺利,总有兄弟出事,我没办法就托人找了个灵婆,想要求个庇护。”
他咳嗽几声,声音发哑,接着说:“半个月前,有人给我介绍了个姓金的灵婆,我在金灵婆那里花了三千多块钱求来个白瓷娃娃,她说只要我把这娃娃摆在桌子上,连香都不用上就能保我平安,我当时还以为是钱花到位了,欢喜的把这白瓷娃娃请了回来,谁知道……”
我把白瓷娃娃肚子里的头发放到桌子上,叹气说:“她当然不需要上香,因为它要的不是香火,是你身体里的精气。”
江学浩搓了把脸,“我是真不知道。”
“你说的那个金灵婆在什么地方?”我问。
他说:“就在老城区的骄子胡同,最靠里那家就是。”
我嗯了声,说:“行,你先好好养着,我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块去。”江学浩挣扎着坐起来,往门口走。
我看着他那脚步虚浮的模样,摇头说:“你还是别了,就能现在的状况到时候要是打起来,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得拖累我。”
他靠门喘粗气,恨恨道:“那老灵婆把我害成这样,不亲自过去打他一顿,我不甘心。”
我想了想,跟他说:“那行,我今天就先不过去,免得打草惊蛇,明天咱们一块过去。”
江雪犹豫着说:“明天她会不会跑了?”
“那倒不会、”我说:“那白瓷娃娃里的不是什么厉害东西,被我这么一吓,估摸着早就逃命去了,不会再去找金灵婆。”
江学浩点头,说:“成,那就明天去,我叫几个兄弟去砸了金灵婆的摊子。”
约定好时间,我就往外走,走到楼下的时候江雪追上来了。
“欢欢,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江雪捏着衣角,挺不好意思的说:“我想跟你学捉鬼看脏,你看我能学吗?”
我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纳闷的问:“好好地,你为什么想要学这个?”
她抿唇笑笑,“我觉得这个挺好,还能帮我叔叔的忙。”
我沉默片刻,劝她说:“不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踏入这行,恨不得躲得远远地,你要真是担心你叔叔,你就多劝劝他,别让他再干那些挖坟的勾当。”
江雪低头没说话。
我接着说:“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干这个,不是为了挣钱,是为了活着,因为我不干这个就得死,这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你还是好好找个工作,最好劝你二叔也换个行业,平安的活着比什么都强。”
江雪这才抬起头,笑着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劝我二叔的。”
“好。”我看着江雪进楼后才离开。
本想着回家,谁知道半道遇上周易,他说:“你快跟我去个地方。”
我看他一脸着急,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杜靖离出事了?
“赶紧带我去。”我说。
周易带我来到郊区的一幢烂尾楼,我在路上就开了阴眼,站在楼外看了半天,确定楼里面没有鬼气这才跟着周易进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周易把我往里面一推,笑呵呵的站在原地不动。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又出卖我了?
刚想到这里,楼里的灯突然亮了,还是那种老式的灯泡,昏黄的灯光,我这才看清在我跟前有一条用蜡烛摆出来的小路,从楼口这里,拐了好几次弯又从西南方的门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
周易笑着说:“过去吧。”
我狐疑的看他半晌,好半天才按照地上的蜡烛小路走过去,从楼里走出去,我就看见杜靖离站在小路的尽头,正冲着我笑。
“你这是干什么?”我纳闷的问。
他笑着说:“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他朝我伸出手。
过了几秒钟,我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牵着我继续往前走,烛光和灯光离我越来越远,四面伸手不见五指。
我有些紧张,问他:“杜靖离,我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回家。”他安慰我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微弱的红光,跟着他走近了,我才发现这是一座老宅子,大门上挂着红绸子和红灯笼,门上也贴着红喜字。
他上前推开大门,院里的走廊上也挂着红灯笼和红绸子,总之就是怎么喜庆怎么来。
只是……这大晚上的,四面漆黑不见五指,凭空出现个挂满了红灯笼和红绸子的老宅子,我感受到的可不是喜庆。
我缩了缩肩膀,犹豫着说:“这是你准备的?”
“对。”他看向我,微微蹙眉,道:“你不喜欢么?之前没能给你一场热闹的婚礼,周易就建议我补一下。”
原来是他特意准备的。
我深吸口气,扬起笑脸,开心的说:“喜欢,这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婚房。”
捯饬的跟鬼宅似的。
杜靖离满意的点点头,说:“看来周易说的不错,他还建议我准备一支迎亲队伍。”
我的娘,大晚上的要是再出现一队抬着红轿子的鬼就真是鬼片了。
我努力保持着微笑,小心翼翼的问:“那你准备了吗?”
“没有,太吵。”他道。
我连忙附和说:“对对对,太吵了。”
他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道:“所以,我了解你。”
“啊?”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周易说我不了解你,不懂你。”他淡淡道。
我握住他的手腕,肯定的说:“你了解我,真的。”
所以别再折腾这些了,我会被吓死的。
他揽着我往院子里走,说:“既然如此,咱们可以进行下一步。”
“下一步?”居然还有下一步?
“喝交杯酒,洞房花烛。”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