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山上走的时候,他站着的位置也十分巧妙,卡在我跟江学浩中间,跟我们两个都保持着四五步的距离,无论我们两个谁有动作,他都能立刻反应过来。
我更加警惕起来,试探着往前靠近了两步,他立马回头看我、
我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说:“离那么远,我害怕。”
他没说啥,往前走了两步,跟强迫症似的,正好站着距离我和江学浩都是两步远的地方。
我没再说啥,沉默的往前走。
“江叔,咱们这是要去山顶吗?”又走了好半天,我实在是搞不清楚路线,主动问江学浩。
江学浩回头解释说:“不是,在往上走有一条路,可以绕到山脊那边,从那块下去再翻过一个山头都是辽墓的位置。”
“那还有好远。”我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李一刀,发现他人还正常,但他脚下那静止不动的影子竟然开始懂了,缓慢的朝着江学浩过去。
同时李一刀也快速的朝着江学浩靠近,眨眼的功夫距离他只有半步远。
我急忙跑过去,同时跟江学浩大吼说:“快避开。”
江学浩站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和李一刀,显然是没搞清情况。
我眼瞅着李一刀脚下的影子突然离开李一刀,绕到江学浩对面,一下子蹦上他的后背。
李一刀双眼一瞪,吐着白沫倒在地上。
而江学浩在原地站着,那影子跳上他的背,他身体晃了几下,腰渐渐弯了下来。
常璟离直接从我的手腕上窜出去,变成人的模样,一巴掌拍在江学浩的后背上。
那道黑影跳开,再次回到李一刀的脚下。
李一刀双腿一绷,直挺挺的从地上站起来,阴森的看我们一眼,冷笑着跑上了山顶。
我想去追,常璟离拉住我,说:“不用追,会在辽墓里看见他。”
“你知道他?”我问道、
“不知道,但这山上的精怪冤魂不敢来我面前放肆,那东西一路上也是很老实,是在听江学浩说要找到辽墓了这才急着想要把他除掉。”常璟离解释说:“他不想让人找到辽墓。”
我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
江学浩扶着腰,心有余悸道:“一刀是什么时候被那东西上身的?”
“十有八九是在墓地中。”常璟离说。
江学浩脸色惨白,沉默半晌说:“怪不得他这次出来就奇奇怪怪的,话也不肯多说,我本来还以为他是在墓地里被吓到了。”
山里冷,我冻得直搓胳膊,说:“江叔,你认识路吗?你要是认识就接着往前走,要是不认识咱们就返回去。”
“认识。”
再次出发,江学浩跟我并排走,穿过山脊又翻过山头,越往下走风越干。
江学浩说:“山脚下沙化现象严重,我当时就是被困在前头不远的沙丘上。”
他说的很肯定,可我们真正走过去,他却傻眼了、
“咦,那个沙丘呢?”他疑惑道。
我往周围看了看,下面的确有沙化,可没看见什么沙丘。
“江叔,你是不是记错路了?”我问。
江学浩肯定的说:“不可能,只要走过的路我都记得。”
说完这话,他突然顿住了,半晌说:“那晚我看见了血月。”
我惊讶的看着他。
他仔细的回忆说:“那天晚上我跟同伴翻过那座山头,刚走到这里,天上的月亮就变得血红。”
常璟离往前走了两步,扭头说:“先进辽墓。”
“为什么?”我懵了,不是要去万尸骨么,怎么又突然进墓了?
他说:“李一刀之所以中招,肯定是在江学浩来之前,他已经进了辽墓,正因为他在辽墓里触发了什么机关,这才会出现血月,打开进入万尸骨的大门。”
原来如此。
江学浩本来就要进辽墓,对此倒是没啥意见,叮嘱我小心,进墓后不要乱碰东西,就在前面领路、
我好奇的问:“江叔,是墓里有什么机关,所以才不能乱碰么?”
上次去红叶道长的墓地,就是遍地机关,还有恶心人的白毛猴子。
“这倒不是,正常的墓是没有机关的,我不让你碰是因为年头久了,墓容易倒塌,里头的陪葬品也容易出问题,更何况过不了这墓地就会被保护文物的人发现,到时候他们发现有盗洞,就会紧急挖掘,被他们发现能找到你身份的信息那可就糟了。”他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江叔,可你这么做不是犯法么?”
他瞥我一眼,摇头,说:“我不是盗墓,我只是在找一件东西,墓里其他的东西不会动。”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山下。
他在地上走了几圈,然后指着右前方的一棵松树说:“进去的盗洞应该就在那里。”
可等我们两个过去一看,都惊住了、
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是往下延伸的石头砌出来的楼梯。
“江叔,你见过这样的情况么?”我问。
他也是一脸惊诧,说:“生平第一次见到。”
常璟离率先往里走,说:“跟着我。”
我连忙跟上,反倒是江学浩犹豫了。
“这根本不是辽墓,甚至不是正常的坟墓。”他肯定的说。
常璟离淡淡道:“建在万尸骨边上的墓怎么可能是正常墓地,你被人骗了。”
江学浩皱眉,过了会好半天才下了楼梯。
我原本以为里面会很黑,谁知道下来一看,才发现里头竟然点着一排的油灯。
下了楼梯就是一个圆形的房间,顶子上吊着一盏红灯笼,墙上点着一圈的油灯,李一刀就坐在房间正中间,闭着眼,跟入定了似的。
常璟离走动他身前,说:“我要进万尸骨。”
李一刀缓缓睁开眼,异常冷漠的看着常璟离。
常璟离丝毫不惧的跟他对视,过了好半天,李一刀突然笑了,嘲讽道:“你进万尸骨,跟我说什么?尽管进去便是。”
“你应该知道,如今我打不开万尸骨的门。”他说。
他们两个竟然认识!
李一刀从地上站起来,看我一眼,说:“为个女人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