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丹房后，沈安看着四周木架上的药材稍显凌乱，便打算帮着整理一番。
现在自己没有办法帮助陈长老炼制丹药，也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此时，丹房内弥漫着丹药的香气，看来这几天陈长老一直在炼制丹药。
不过，周围弥漫的香气似乎和聚气丹的气味并不相同。
沈安自从帮助陈长老炼制丹药开始，已经炼制了大量的聚气丹，这其中的差别很快就能够分辨出来。
也许是陈长老在用自己从血域中取回的那些药材炼制某种丹药吧。
当沈安将周围的药材全部整理了一番过后，门外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
一定是陈长老回来了。
走出丹房，果然是陈长老。
“陈长老，您回来了！”沈安连忙上前打招呼。
“嗯。”陈长老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便径直走进丹房内。
难道是陈长老刚才和门主商谈的事情不顺利？沈安暗暗嘀咕。
刚刚踏进丹房，突然看到陈长老一脸怒气得看着自己。
“跪下！”沉默了片刻，陈长老突然厉声喝道。
沈安一脸错愕，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虽然十分糊涂，还是照做了。
“今天你差点惹下大祸，明不明白？”陈长老压低了声音，不过还是能够听出语气中蕴含的怒气十足。
“弟子愚笨，还请陈长老明示。”沈安自然不明白陈长老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为什么让门主处罚叶轻竹？”
“石东就是因为叶轻竹才丧命的，弟子也险些遭遇不测。这一切，都是叶轻竹造成的。弟子只想讨个公道。”沈安理直气壮地说道。
“哼，公道？”陈长老冷笑着，好像听到了什么十分可笑的事情，“什么是公道？你所谓的公道就是让叶轻竹一命抵一命？”
沈安点点头。在他看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幼稚！”陈长老被沈安的回答气得怒不可遏，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沈安。
看到陈长老如此动怒，沈安觉得更糊涂了。
自己只是想让叶轻竹付出应有的代价，怎么陈长老却认为是自己犯了大错。
沉默了许久，陈长老才慢慢转过身，脸上的怒气稍稍退了些。
“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对吗？”
沈安点点头。
“那好，我问你。你和叶轻竹相比，谁在青剑门中更受重视？”
“当然是叶轻竹。”沈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明白自己和叶轻竹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看来你还有自知之明，” 陈长老点点头，“青剑门多年来一直在青州的地位不高，想必你也了解。如果不是大长老的原因，叶轻竹必定不会加入我们青剑门。”
关于这点，沈安也曾经多次听胡南师兄提起过。
“可以这么说，叶轻竹是这么多年来，青剑门中最为优秀的弟子。这种情况，你认为门主为了一个死去的石东，会处死叶轻竹？”
“这……”沈安想了想，门主他们一定不舍得损失天赋如此出众的弟子。
“更何况，大长老和叶家的私交甚好。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劝说叶轻竹加入青剑门。他们两人不点头同意，其他人谁敢贸然处置叶轻竹，甚至连小小的责罚都要仔细考虑考虑。”
“可是，即便不能替石东偿命，也应该付出点代价吧。否则，石东岂不是枉死？”沈安无法接受这种结果。
“代价？”陈长老愣了愣，很快轻蔑地笑了笑，“我再问你，你不打算替你那死去的师父报仇了？”
“当然要报仇！”沈安毫不犹豫地说道，自己之所以会离开故土，离开自己的亲人，就是为师父报仇。
可是，这两者又有什么关系？
“陈长老，请恕弟子愚笨。我要复仇和处置叶轻竹之间有什么关系？”
“傻孩子啊……”陈长老脸上的怒气已经渐渐消散，“如果叶轻竹受到责罚，势必和你结仇。我虽然很少和你们这些弟子接触，了解并不多。但在当初的比试中，我看得出来，叶轻竹的心胸并不开阔。所以，他肯定会找机会报复。再加上大长老背后支持，长久下去，你很难在青剑门立足。我虽然会想尽办法维护你，但我也难以和大长老抗衡。一旦你没有青剑门的庇护，修为如何提升？”
沈安听完，呆呆地愣在原地。
陈长老训斥得很有道理。如果没有充足的灵石和丹药，以自己的资质，想要提升修为，难度堪比登天。
自己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是想为自己和石东讨个说法。
不过，虽然认可了陈长老的说法，自己很难将此事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弟子明白长老的教诲。只是，这么说的话，就没有公平了吗？”
记得自己儿时读过的书中，明明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公平……”陈长老看到一脸委屈的沈安，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所说的，只是一时间还难以接受。
“只有当你有了绝对的实力之后，才有公平可讲。否则的话，只不过是无能的抱怨罢了。况且，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他日的实力能够凌驾于青剑门所有人之上，就可以让叶轻竹付出代价。但是现在，你只能够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
“小不忍则乱大谋……”沈安喃喃地重复着陈长老的话。
陈长老看到沈安的模样，知道他需要时间慢慢理解。
又过了许久，沈安终于停止自言自语，脸上疑惑的表情也逐渐消散。
“弟子明白了。多谢陈长老的教诲……”沈安恭敬地说道。此时，他才算真正明白了陈长老的苦衷。
今天如果不是陈长老及时出现，自己可能已经酿下大错。想要为孙老报仇、替石东讨回公道，自己必须忍耐。
“真的明白了？”陈长老还以为沈安要很久才能想通，没想到这么快就明白了。
“嗯……”沈安用力地点点头。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陈长老似乎很欣慰沈安的表现，“来，将这几颗丹药服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