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学长的话,老学究怔怔的看了他好几秒,才深深叹了口气,开口继续往下讲。
“我从那个傻子家里把筱星带走之后,筱星的情绪依旧不好,经常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我开导了她很久,但她依旧不开心。后来,我就带着她去爬山散心,可没想到,我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山顶之后,她突然一把抱住我,哭着跟我说,求我要了她。
“我不肯,因为我不想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趁人之危。可她却以为,我是嫌弃她脏,闹着要从悬崖边跳下去。我哪里舍得看着她去死,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和她在空无一人的山顶结合了。
“这之后,她的情绪慢慢就好了,和我的感情也趋向于稳定。白天,我们一起在学校里教孩子们念书。晚上,我们继续在支教队住的地方耳鬓厮磨。那段时间我们过的很快乐,没有世俗的羁绊,没有现实的压力,满心满眼里,只有对方。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没想到,我和筱星的恩爱,刺激到了支教队的那个女生。她给我父母写信,告诉他们我和一个山村丫头在谈恋爱,而且这个山村丫头还是一个被人糟蹋过的二手货。”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那个女生,当时是不是喜欢您?”
老学究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件事。
“上大学的时候,那个女生就追过我,可当时我只把她当妹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就拒绝了她。后来毕业的时候,她背着我,跟着我报了同一个地方的支教志愿,我们这才一起被分到位于大山里面的南溪村。我以为,她只是和我一样,想为祖国的教育事业做贡献,可没想到,当我和筱星在一起之后,她居然做出了告密那种事!
“我父母,虽然都是老师,教了一辈子书,但思想非常传统,他们收到那个女生的信后,马上就坐车杀到了南溪村。我不愿意和筱星分开,和他们恳切的谈了几次,他们终于从一开始的不同意,慢慢转变成了愿意接受筱星。只不过,他们在这个接受面前,加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让我返回城里。
听到这里,我不禁有些不解了。
“为什么?他们不都已经接受那个女孩了么?”
“他们说,既然我执意要娶筱星,那就得对人家女孩子负责,总不能带着人家女孩子一辈子待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山村里。他们让我先回城里,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安顿下来之后,再把筱星接到城里。这样,我和筱星结婚以后的生活也有保障一些。”
“他们是想把你支走?”我问。
老学究没有否认。
“我本来有点不太放心,怕他们是为了支走我才故意这样说的,可那天晚上,我母亲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特意将筱星叫到房间里,和她谈了一个多小时。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母亲把我外婆传给她的金戒指给了筱星,算是认下了这门亲事。我这才放了心,第二天就同筱星告别,跟我父母一起回到了城里。
“可当我回到城里后,我才知道原来这是我父母的一个骗局。他们根本就没接纳筱星,他们只是想让我离开她!当时,得知真相的我很生气,和我父母闹翻了,想重新回到南溪村。可我父母太了解我的脾气,早就将家里的门窗都锁死了,即使我撞得头破血流,也无法逃出去半分。
“就这样,我被囚禁在家中长达1个多月的时间。我和父母的关系,也因此降到了冰点。当时,我真的绝望极了,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可我知道,我不能死,因为筱星还在南溪村等我。我死了,她怎么办?所以,我决定和父母妥协,并告诉他们我不去找筱星了。
“我母亲从小就疼我,看到我弄成那个样子,心疼得不得了,所以我一妥协,她几乎是立刻就相信了,很快就打开房门,把我放了出去。趁着这个机会,我拿了家里几百块钱,匆匆离开家,一路跑到汽车站,坐了最早一班的车,回到了南溪村。”
老学究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久久没有说话。
我想,后面的内容,应该是他并不太愿意提起的事。
果不其然,沉默了很久之后,老学究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我以为,回到南溪村,我就能和筱星继续在一起。可没想到,当我重新站在那片土地上后,得知的消息却是筱星已经嫁给了当初强j她的那个傻子!”
老学究说着说着,整个人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掩面哭出了声。
“我们……我们之前说好,要在一起一辈子的,甚至还说好了,要生2个小孩,一个跟她姓,一个跟我姓。可她怎么就突然……突然嫁给了她最恨的那个男人呢?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我跑到傻子家去找她,想找她问个清楚,可村民告诉我,在我回去之前,傻子他们全家就已经举家搬迁到别的地方去了。至此,我就失去了她的踪迹,再也没见过她。”
不知是不是被老学究的故事感动了,我看到学长的脸色,明显比之前缓和了很多。
“那……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你儿子的?”他问。
老学究看了看他,沙哑着声音应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你是我儿子,只是觉得你功课好,人也上进,还长得跟我年轻时候挺像,所以就对你比别人高看了一分。直到后来,有一次,你去我家请教功课,却把钱包掉在我家,我看到你钱包上,你和你母亲的照片,才知道原来你是她的儿子。知道了这件事后,我就让我一个老同学,查了你的底,最终得知你是你母亲在嫁给傻子之前就怀上的孩子。”
老学究的话,和我之前猜到的相差不离,所以并没有带给我太大的震动。
但对于学长而言,这些话无疑就是一个重磅炸弹,轻而易举就能将他炸得灰飞烟灭。
“你……你居然……真的是我父亲?你以前那样对我,真的不是因为对我有非分之想,而仅仅因为我是你儿子?”他难以置信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