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六想了想,直接把那方壶拿起来装进盒子里,随即把那盒子递给了我。
“这东西送你了!不要钱!”
“这不太好吧!”我捧着盒子,仿佛捧了个炸弹。
吴老六拍了拍盒子,道:“我知道,把这么棘手的东西丢给你有些不仗义!
可你们毕竟是玄门中人,肯定会有办法的!
这个东西我虽然喜欢,可也不能把命搭上。
你就当帮我个忙,把这东西带走,替我解决了这个麻烦!”
犹豫了片刻,我点头,道:“那好吧,这东西我先带回去。如果我能解决了这个麻烦,我再把这东西拿回来,还给你!”
吴老六忙摆手,道:“不用还了,这东西真的送你了!”
白拿别人的东西总归不好,我把盒子放在桌上,道:“那不如吴老板开个价,这东西我买了。总之,我不能白拿您的东西!”
他有些无奈的道:“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该给你钱,怎么还能收你的钱呢!”
他见我坚持要给钱,叹息一声,道:“那好,这东西一万块钱卖给你了!这总行了吧!”
这方壶,如果没有问题,恐怕十万块也下不来,他能一万块钱卖给我,已经亏了。
虽然这东西有问题,可我毕竟占了便宜,还是觉得有些亏心。
吴老六送我出门,到门口的时候,他说:“不愧是阮二爷的人,够仗义!以后再有什么好东西,可想着我!”
离开铁王巷,我接到了阮林的消息,他让我直接去郊区跟他会和。
我有些纳闷了,他怎么突然又去了郊区了!
难不成,又有了逃跑的念头!
到了郊区我才知道,他在郊区还有一个窝!
“老师,您可真是狡兔三窟啊!”
阮林见我带了个盒子回来,问:“你拿的什么?”
“吴老六把那方壶卖给我了,一万块钱!”
我打开了盒子,把那方壶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他见了,马上把方壶拿在手上把玩,道:“我早就看上吴老六的这个方壶了,可惜他一直把这方壶当成心头肉。我当初就算想买,他也未必肯卖!
没想到,一万块钱就卖给了你!”
我道:“他本来想白送给我的!我觉得不妥当,让他开个价,他就开了一万。”
阮林哼了一声,说:“那是他怕你不拿!”
我有些担心的说:“东西我虽然拿回来了,可这东西这么邪,如果处理不好,没准还会惹祸上身。
别到最后便宜没占到,再给自己惹来麻烦!”
阮林一脸轻松的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方壶不过就是个能聚阴煞之气的物件!还能翻了天不成!办法总会有的!”
听他这样说,我马上接话道:“那这方壶,我就孝敬您老人家了!”
阮林看了我一眼,啧了一声,道:“我可没说要啊!我怎么能占你的便宜呢!既然是你带回来的,这东西还是放在你那稳妥!”
这方壶毕竟有问题,而且问题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把它硬塞给别人也的确不合适。
既然阮林不要,那我就只好继续收着了。
“老师,您怎么突然想到来郊区了?”难道躲到郊区,白家人就不会找上门了吗!
阮林笑了笑,道:“与市中心相比,这里更清净。”
在我看来,阮林可不是一个喜欢清净的人。
但他用这个理由来搪塞我,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出租屋的房子已经被软林退掉了,现在我只能借住在他郊区的房子里。
夜里,我住在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
被我带回的紫砂方壶,就放在房间的桌子上。
阮林说,这方壶是阴邪的东西,但方壶之中却又孕育着生命,这也是让见过他的人,都对他爱不释手的原因。
我正躺在床上想方壶的事情,突然听到楼下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二哥,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每次惹了麻烦,都跑到我这来,算怎么回事啊!
我这个当妹妹的,还要给你扛雷,你也太不仗义了!
再说,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帮不上你的忙了!
带着你的那个傻徒弟,赶紧走吧!”
接着,是阮林的声音:“我就是来借住几天,没说赖着不走,也没想让你帮我擦屁股,你怕什么!
再说,不就是一个白家嘛!你身为冥川的掌舵人,还怕一个小小的白家嘛!”
女人无奈的说:“这跟怕不怕没关系!
冥川向来不管阳世的事,我如果为了你挡了白家,就坏了规矩。阴阳平衡一旦被打破,会引发很多问题!
这个你应该清楚!”
阮林似乎有些生气,口气生硬的说:“所以,我只是来借住几天,没说要让你帮忙!
你赶紧走吧!”
女人语重心长的道:“二哥!你就让我和大哥省省心吧!
咱们兄妹三人,只有你的阳寿未尽,你能不能别这么作,好好的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阮林听了女人的话,有些激动的说:“哪里是我想作,明明是那些人找我的麻烦!
白家这次就是无理取闹!我去百墓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我带出来的东西,要给他们!
白家老三折在百墓又不是我陷害的,就因为我去了百墓活着回来了,我带出来的东西就得给他们吗!”
女子叹息一声,道:“强者才有说话的权利,才有制定游戏规则的资格。这道理你又不是不懂。
你跟他们服个软又怎么了,人家又没说不给钱,你至于跟他们对着干嘛!
又害的自己魂体受损,何苦来呢!”
“我就是气不过!”阮林道。
女人试图继续劝说,道:“二哥!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愣头青,气不过的事情多的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低头啊!”
阮林似乎听够了类似的话,急忙打断她,大声的说:“行了,这事不用你管,我自己能处理!
把养尸地借我用用,修复了魂体我就走!”
女子道:“打开大门的钥匙就在墙上挂着,我再提醒你一次,别动里面的东西,让他觉醒了,我们的命都搭上也没用!”
“我知道!”阮林有些不耐烦的说。
接着,我听到了阮林的脚步声,和关门声,他和那女人应该已经走了。
我正这样想着,突然屋里的墙壁一震,一个女人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就知道你还没睡。”她闪身进屋,道。
我忙从被窝里爬出来,问:“你是谁?”
她走到我的床边坐下,道:“刚刚我和你师父的对话你不是都听见了吗,我是你师父的妹妹,按照辈分,你可以叫我一声姑姑。”
我知道,阮林的家里一共有兄妹三人,大哥是冥府的一位城主,名为阮杰。阮林是老二,而最小的妹妹则是阮欣。
我忙对着他点头,叫了声小姑姑。
她闻言看向我,皱眉道:“姑姑就是姑姑,为什么偏要加个小字。”
我解释道:“您看上去比我还年轻,我觉得叫小姑姑更合适一些。”
她闻言笑了,道:“我离世的那年刚好十八岁,的确比你现在要小上几岁。”
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不知她为何离世的。
顿了顿她说:“你的运气不错,也有人肯帮你!
但危险的事还是少做!以后劝劝你师父,别让他脑子一热,就想做什么做什么!
我们虽然是亲兄妹,但毕竟阴阳两隔,比不上你们,可以相互陪伴。”
我忙说:“姑姑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老师的。”
她扫了一眼桌上的紫砂方壶,道:“这东西邪气很重,尽快处理掉,不然会引来大麻烦!”
说罢,她起身离开,再次穿墙而过。
我看了一眼方壶,长出了口气,看来,我真的是给自己带回了个麻烦!
阮欣离开后,我一直睡不着,干脆打开阴阳诡录翻看,抱着万一能找到,关于类似紫砂方壶这种东西的记载线索的心思。
可翻了两页,我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没多久便睡着了。
梦中的我,来到了一个朱漆大门前,大门紧闭。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小姑娘,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扎了两个小辫子,粉雕玉琢的,煞是可爱。
她见到我,高兴的拉着我说:“大姐姐,你帮我把门推开,我想进去。这门太重了,我的力气不够。”
我问她,“你进去做什么。”
她眨眨眼睛,说:“这是我家呀!”
“那你家里的人呢?”我说着,把手放在了大门上。
刚要用力,我觉得有人在身后拉了我一把,回头去看,又没见到人。
这时那小姑娘催我,“大姐姐,你快用力推啊!”
我点头道,“好!”
我再次用力,门还没被推动,我感觉身后又有人拉了我一下。
看来有人在提醒我,不让我去开这个门。
我看向小女孩,她还在眼巴巴的等着我开门,我想了想,说:“咱们敲敲门,看里面的人能不能听到。
如果能听到,里面会有人开门的。”
说着,我就在门上敲了两下。
谁知那小女孩突然很生气,瞪着两个眼睛,很凶的样子道:“让你推你就推,敲什么敲!谁让你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