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好几辆黑色越野车,齐齐停在别墅的院子外面。
车门打开,几个熟悉的身影下车,快步走过来。
说曹操,曹操到。
此刻到访的,竟是前些天在道盟门前,帮了唐婉玉的那几个人!
为首还是那个身穿西服、气质精干的老人。
他带着人快步上前,到我面前直接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沙哑着声音道:
“苏少爷,我家小姐请您见面一叙!”
“你家小姐是谁?”我看着他,轻皱眉头。
几人低下脑袋,让出一条路。
外面又有车门打开,下来一个女人。
她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白色风衣,气质清冷,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傲气。
一眼就能看出,是久居高位的人物。
“苏少爷,初次见面,我叫沈薇薇。”她快步走到我跟前,尽量收敛了高傲,微笑冲我伸出手。
“家里出事了?”我平静开口。
“您怎么知道?”沈薇薇轻挑眉头。
我看了她一眼,那精致的妆容难以掩盖眉眼间的疲惫,再加上眉底田宅宫黑气氤氲。
猜出她是来找我办事的,并不难。
我前些日子大出风头,确实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前些天,也有人托王富贵求我办事。
但我一直在养伤,而且手头还有陈甜的事情,所以全部都拒绝了。
按理来说,这次我也应该直接拒绝。
可我看着沈薇薇,沉吟片刻后,却点头道:“可以,我帮你。”
“这……您都不问问具体情况吗?”沈薇薇表情一僵,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噎在了嘴里。
我答应的这么果断,倒是把她整不会了。
看她这副样子,我直截了当问道:“最近是你一直在帮唐家吧?”
“只是一点小忙罢了,我也是顺手而为之。”她连忙欠身,一副很谦虚的样子。
“你帮唐婉玉,这个情我认,所以我帮你。”我笑了。
唐婉玉的第六感还真准,先前的事情,真的是我“帮”了她。
确切地说,是面前这位沈大小姐,为了求我帮忙,所以特地暗中帮扶唐婉玉,作为自己的筹码。
这女人,倒是有点心机。
但她估计也没想到,自己的想法一个照面就被我完全看透。
“原来如此。”此刻沈薇薇看我的表情完全变了,多了几分唯唯诺诺。
“人在哪?”我直入主题。
“这边请!”她带我出了门。
拉开车门往里一指,我就看到车上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
他样貌白净,文文静静的,看到我之后还露出一个微笑,点头示意。
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我视线往下看去,脸色变了变。
一个跟成年人差不多高的大男孩,脚上却穿着一双完全不合脚的红色绣花鞋。
他的脚掌蜷缩着,鞋子也隐隐有被涨破的痕迹。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一丝痛苦的表情,反而很是平静。
“苏少爷,你看该怎么办?”沈薇薇紧张地盯着我。
“穿这玩意干嘛?脱了吧。”沉默片刻,我开口。
“不能脱。”沈薇薇压低声音,“一脱掉这鞋,我弟弟就会……”
“脱。”我没听她说完,直接开口打断,语气不容置疑。
她抿了抿嘴唇,给旁边的西服老人使了个眼色。
“小姐,不行啊。”老人眉头紧蹙,看向我的眼神有些不善。
沈薇薇只犹豫了片刻,就果决道:“既来之,则安之。刘伯,按苏少爷说的做!”
刘伯深深看了我一眼,这才带着周围几个黑西服一起上前。
他们显然是有经验了,这时四个人分别从车子两边进去,按住车上的男孩。
然后刘伯才伸手,将男孩脚上的绣花鞋脱下来。
瞬间,
上一秒还文文静静的男孩,整个人发疯似的嘶叫起来,四肢也开始挣扎。
整个人在车里面跟鲤鱼打挺一样,四个人险些被创飞。
就在即将挣脱的时候,刘伯手上捏了个简单的手诀,点在男孩心口。
男孩动作一滞,几人这才趁机将他死死按住。
我多看了刘伯一眼,这老人看样子是混江湖的,也懂一些风水术。
“小姐,又开始了!”刘伯这时面露苦色,斜眼瞪了我一眼,“上一次咱们按了十几个小时才好不容易把鞋穿回去,这次不知道又得多久!”
我在旁边看了男孩片刻,确定了什么。
便接着吩咐道:“松手,放他出来。”
“这绝对不行!”刘伯脸色一变。
“放!”沈薇薇满脸决绝,倒是有魄力。
几个保镖也不敢多说了,互相使了个眼色,一齐放手,然后连滚带爬冲下车,狼狈至极。
也不怪他们这样,因为他们放手的瞬间,男孩就像野兽一样跳起来抓人。
见着没能抓到保镖,他左右看了一眼,猩红的双眼锁定在我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前后不过两秒钟,他就从车里窜出来,张着嘴就往我脖子上咬。
我捻起一张黄符,不偏不倚贴在男孩眉心。
可男孩动作竟是丝毫不停,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咦?”我心中一惊。
“小心!”沈薇薇吓了一跳,竟是下意识往我身前挡。
我反应极快,一把推开她,手上捏诀,用力点在男孩脖颈位置。
男孩这才动作一僵,整个人像是泄了一口气,倒在地上。
我眯起眼睛,深深看了男孩一眼。
旋即又看向旁边的沈薇薇,似笑非笑道:“下次可别乱挡,你这是质疑我的专业程度。”
“对不起!”她脸一红。
看着倒地不起的男孩,几人看我的表情都变了。
哪怕是先前对我不太满意的刘伯,此刻脸上也多了些惊异。
毕竟,之前每次脱下绣花鞋,男孩都会发疯。
他们根本没法应对,一般都得按好几个小时,才能慢慢平静下来。
我这么轻描淡写搞定男孩,自然让他们惊奇。
“苏少爷,我弟弟到底是什么情况?”沈薇薇这时询问。
“被附身了。”我平静道。
其实男孩这状况,并不难猜。
哪怕是沈薇薇这些行外人,也肯定有所猜测。
但听了我的话,确定了男孩是被附身,他们还是都打了个冷颤。
“绣花鞋不对劲,是从哪来的?”我沉吟片刻问道。
“拍卖会上买的!”
“哪个拍卖会?”
“上个月,在问天楼拍卖大会上买的,是明朝的物件。我本来是买来收藏,结果还没拿回家,鞋就不见了。
我当时带人找了半天,才发现是我弟弟把鞋穿走了。后来一脱鞋,他就会变成这样……”沈薇薇仔细解释了一番。
我则心头一动。
这事情,跟问天楼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