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婶问我,“你老叔昨晚和你捞了多少鱼?”我一愣,婶怎么知道的?事实上俩人一分就真没多少。
我只是陪着作个伴,有几条鱼分给我吃一餐就行。又不拿街上去卖,就不计较多少。
“你老叔今天老念叨着,心坏了,心坏了,不是你把他鱼都拿了?怎么会讲心坏了!心坏了!”
我一愣,不会吧!他应该有好几斤呢,怎么会没有?而且我的最多只有一半好不好?
“小孩子,心不能太贪!”婶摇着头说。
我急忙说:“没有啊!可能叔是下水,凉了吧?我这就去看看。”
人一但生病,嘴里说没关系,实际上真的很希望有人关心,有人去探望的。
叔也是个人,一个普通人!我再不去,他心里的坎就过不去了。
老叔家的房子还算好,也是砖墙瓦盖。那个年代,在农村已经是不错了。我敲响了老叔的门,问人在不在。
老叔打开门,脸仍有些苍白。“受凉了吧?”我问。
“累了,歇下。”老叔有些无精打采。
“鱼呢?我帮你弄弄?婶子去哪啦?”我没见着老叔家里人,自然要问一声。平时怎么讲,我也不会太注意。
“你婶他们去合肥了,过几天回来。”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老叔昨天敢摸王二妈的腿!王二妈用缝衣服的针把老叔的手穿了一个针眼,好像见红了。
是啊!这样的人心肯定不好!用针戳人,太坏了!
怪不得,叔没精打采。昨晚又下水,说不定发炎了!
转了一大圈,没见鱼。“叔,你鱼呢?我帮你拾一下。”
“鱼倒了,给猫打倒了,这猫心坏了,给它吃一条,还嫌少,还打翻渔篓,都跑了。”
心坏了?猫心坏了?不会是暗讲我吧!
“你还去深圳吗?″老叔突然转了个方向。
我一愣,“叔,不去了,就在家了!”
“那你认不认识西凤家男的,叫江俊的,好像在松岗。”我一脸迷茫,谁啊?没听说过。我抚着额,在外打工,除了工厂还是工厂,除非亲戚熟人,不打电话,怎么联系得上!我摇着头。
只记得人们常说,这个西凤是外地来的,岁数不大,好漂亮!不会是叔惦记上了吧!
叔这个胆也真大,婶出门一个星期不到,就敢单相思?
听说西凤的美,那如喝断了嘴,见一眼魂都会丢的!叔的魂不会丢了吧?
老叔白了我一眼,“不会是江俊没去深圳吧?去了也怎会讲一声,老乡啊!去了也不讲,不就心坏了!”
心坏了?我心一怔,老叔怎么会说心坏了?这么远?谁不为了生活,东奔西走!难道走亲戚,还出门相迎?
“你听过青鱼喊冤吗?”老叔突然看着我问。我一惊,青鱼喊冤,青鱼喊冤!
古时候,有个人被人害了,沉在池塘里,一群青鱼整天在尸体附近水面游荡!后来被县令破了的案子。
青鱼喊冤!
一时间,我浑身冰冷。昨天,昨天晚上,鱼塘,青混,拖网,河中间……
青鱼喊冤!
水中有尸体!水中有死人?谁?谁?谁?老叔提他们干啥?“西凤?江俊?”
“老叔,你看见啦!????”老叔看着我,点点头。
“水下,死人,江俊?”
“我不知道是谁?”老叔看着我摇摇头。“但下面有人!肯定有个人!你知道那塘吗?江俊家承包养鸭子的?”
“你说,他们家的塘,他们家的塘!船就在那!那个女人就在船上,船下有人,他们会不知道!!……
“真有人?”我感觉我全身凉透了!妈呀!那鱼,那鱼我吃了,当时感觉那鱼特别鲜,肉特别嫩!味道真他妈的特别好!我吃了整整半条!
突然间,一阵反胃,呕吐呕吐。
“快,快扔了那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