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收到了一封回信,很简洁,隐晦的讲了些地址。
我们收信的地方定在了一个没有监控的小山沟,所以要开车去很久。
信上居然七七八八写了很多地址,有些地址一看就不是人住的地方,有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斗子。
有的地址后面标了一串数字。
“怪不得这厮没被发现,有的直接放在斗子里了,真他娘的可恨!”马生骂道。
我们几个梳理了一下,根据信中所说,“物”放在三个地方,分别在不同省份,而“现”后则是六个地方,其中有一个地方在国外。
“这家伙鬼的很,看来没全说出来,还是给自己留了后路。”我推测道。
隋钰莹则说找到了那半本书就可以,其余的看着拿,毕竟资金多了也不好转移。
马生则说有的是办法。
我们都心知肚明,办法是什么,以大换小,以彩票偶然换必然。
事不宜迟,我们两个人跟着隋钰莹的队伍先走遍了附近的几个省份,把所谓的“现”全部掏空了,女人很大方,除了这次下手所需支付的劳酬,其余的千八百个,都是我们的。
马生喜笑颜开。
后来我们去了越南,里面那座金库有密码锁,密码就是信上的那串数字。
想必刘泥生这些年过的也胆战心惊的,这么多密码,都要牢记于心,最后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我在车上一直关注着新闻,希望不要再出现类似“金纹”的消息。
“不出意外,剩下的三座都是墓葬,刘泥生能把自己的东西放到墓葬,还真是天衣无缝。”隋钰莹笑道。
我发现“物”后的地址也有一串数字。
“这家伙不会在墓的入口处安装了密码锁吧,没必要吧,咱们可以打盗洞。”我喃喃自语。
由于墓葬比金库要难进的多,所以刘泥生在信中一直叮嘱我们“先现后物”,而我则觉得很蹊跷。
我总觉得这家伙没这么好心。
到了西海省的省会青宁市,我们补给了装备。
这里已经处在高原,马生有点高原反应,我说他这是被身家几千万压的,马生则说他想李淳罡的孙女了。
我们看马生状态不好,当即决定送马生回青绥,总不能让他死在路上不是?而马生也就此金盆洗手了。
隋钰莹的人都留在青宁,而我则带着隋钰莹和马生回到了青绥,一路上马生吐了好多次,等到了河套平原,马生才好了很多。
进青绥之前,马生托关系打给了彩票局和他所认识的网络书籍网站运营者,即便以大换小,还是千万身家。
隋钰莹叹道:“想不到还有这种方法,你们亏了几百万,但钱也拿的心安理得了。”
马生的土夫子生涯也就此结束了,起初属他跳的最欢,没想到他第一个金蝉脱壳,见好就收。
后来,我在这一行就极少能碰到信任的人。
至于这个女人,可能是由于异性的原因,也有可能我的本质是个好色之徒,对她逐渐信任起来。
但金叶的事情我一直没说。
我和隋钰莹参加了马生的婚礼,很气派,马生的父亲说,他的儿子一直在“望父成龙”,现在儿子终于出息了。
那天马生一直流着泪,向很多人敬酒。
到了我们,他迷迷糊糊在我耳畔说,金叶就交给你了,赶紧娶了旁边这个女人,剩下五座墓葬,做好备份,金叶可以熔成镯子当彩礼了。
我知道他醉了,只是笑了笑。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这场宴席,终究是散了,后来的马生也很幸福,和妻子生了个白胖小子,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我们参加过马生的婚礼,我说要拿点东西,带着隋钰莹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我趁她不注意,烧了竹简,也就是《山野冥约》,随后对照着在首都拓印的副本,融了十一片金叶,换成了小金榴莲。
现在剩下五片金叶,都在我的包里。
烧东西的时候,隋钰莹一直问我在烧什么,她也看出来那东西是个古物,我只说是过去的东西。
“怎么不告诉我?”隋钰莹笑着问道。
“旧的东西,让她翻篇吧,告诉你也没用,就像你父亲说的,空口无凭,你也不会真的嫁给我。”我一直低着头捣鼓着那些灰烬,以便让它全部烧完。
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山野冥约》的存在了。
“你想娶我吗?”女人蹲下来,也和我一起捣鼓着竹简。
我避而不答。
我只是回想到了那个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的女孩子,现在也要被家里催婚,也要沾染柴米油盐,也要生儿育女。
我一直红着眼睛,那女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隋钰莹又告诉我,张宣其实叫张泽,也是青绥人,我告诉她我早就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我状态不好,就由隋钰莹来开车。
她说我们耽误了好几天,那些人的工资要翻倍,由于是一锤子的买卖,不能失信的。
我说我现在只希望亲人都健健康康的,剩下的,不想去想了。
隋钰莹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递给我一支烟,我告诉她我不喝酒也不抽烟。
“你这样不行,怎么,你觉得自己很深情吗?”隋钰莹放下那支烟。
我一直不说话。
“天底下好女孩有那么多,你此时此刻还忘不了她,她呢?会每时每刻都想着你吗?听那马生说,你之前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可那不也承载了你那段时间的快乐吗?况且你们有多久没见了,你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你知道她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吗?那时候你们只是学生,你知道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吗?是像我一样大大咧咧,还是心思非常细腻?你到底看清了吗?她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没有结果的事情,何必强求。”隋钰莹说了一大箩筐。
我第一次见这个女人这么正经。
我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你对自己都没那么好过吧,对自己的父母呢?有给他们买过什么东西吗?她又为你做过什么?”隋钰莹道。
“好了,别再说了。”我有点气愤。
但她说的很有道理,我只是那个出戏比较慢的人,有点感动自己,有点小丑。
路上我们又聊了点其他的,我这才得知,她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亲在那样纸醉金迷的环境下,竟然没有再娶过。
“我父亲根本就不是那样随便的人,他也不希望我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他只希望我嫁给一个有些视野,但还没有达到顶峰的普通人,或者说,比普通人强一点点。”隋钰莹叹道。
我没有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