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马生正背着我,后来马生也摔了一跤,我们两个都倒在地上。
我想站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马生告诉我,他那时听到我的声音,回头拉了我一把。
然后在黑暗中背着我,一路前行。
我身上多出很多伤口,其中有很多蛇咬印,马生说我雨衣的后背部分,有许多小蛇,由于我背着包,没感觉到。
也正是因为背着包,雨衣和包恰好形成一个凹坑,蛇都在里面。
马生拉我起来,我环顾了四周,发现这里有微弱的光,是自然光。
“无论如何,幸好,总归是没死在里面。”我长叹一口气。
马生说这是我们扯断绳钉的第八天,是被困的第七天,也是物资断后的第四天。
“看来我昏了差不多有一天?”我惊讶道。
“这一行其实挺折磨的,做不好就直接被活埋了,不被活埋也要憋死,起初看到张璇那些人的时候,我真以为要死在里面。”马生叹道。
我们又向前行了三个小时左右,中途我吃了一些类似苔藓的东西,我的嘴巴很干,尝不出什么味道。
但苔藓毕竟只是薄薄的一层,我们肯定是吃不饱的,等到了尽头,我们发现了许多叶片。
我们处在一个类似盆地的地方,四周很像悬崖,上面有一个大豁口,可以望到天。
于是我们又大口大口吃了不少叶片,但问题也接踵而至。
叶片够我们吃一段时间,水源也可以回到洞里打,只是这样的生活总要有穷尽的时候。
马生说我们必须要上到那个豁口,否则只能待在这个地方苟活。
“可我们连绳索都没有,只能用手爬,就怕功亏一篑,摔下来得直接摔死。”我无奈念叨了几句。
“下次用我奶奶身份证办个新号,带一部手机,下下策就打电话求救。”马生道。
我白了马生一眼,道:“还下次呢,先活着出去吧。”
我们勉强用叶片填充了肚子,又寻找着有没有好爬的地方。
“妈的,这都差不多呀,都挺陡。”马生骂了一句。
我们决定先用树叶堆一个缓冲的地方,到时候真摔下来,也好减轻一点痛苦。
堆叶堆的时候,我们讨论着那个修墓的人是如何爬上去的,但七嘴八舌了半天,我们都认为他在外面有接应。
马生说这可难办了,爬陡壁不敢爬,到时候摔个半身不遂的,一辈子苟活在这里,变成食草动物。
但不爬,也没办法呐。
“狗日的,爬吧爬吧。”我也爆起粗口。
我们正要摸索着石壁上去,头顶的大豁口突然开始漏水,马生杯弓蛇影,以为是洪水,我则让他看清楚,只是场雨。
我们两个又穿上雨衣,多年的雨把四周的陡壁都磨的光滑,我们两个决定换一种方法。
我包里还有些工具,我们准备在陡壁上打一些凹凸窟窿,以便爬行。
雨大的时候,这里雾气腾腾的,我们又退回洞里避雨。
就这样持续了四五天,我们一直凿壁吃草,后来我的心态有点崩,和马生说起一些往事。
我说无论我怎么挽回,那个女人都选择性回答,倒是没把我删了,但是等她再谈恋爱,等她结婚,真的就要彻底断了。
马生看我那舍不得的眼神,有点戏谑,他说谁不是呢,我们都是普通人,有很多事没办法改变。
“所以我们常说,时间会治愈,那是因为我们无力解决,所以才这样说,对吧。”我拍了拍马生的肩膀。
这些天,陡崖上被我们打出很多凹凸的石窟窿,我体重轻,决定这次我来打头阵。
我一步一抓一爬,算是上了顶,正说从未有如此顺利的时候,外面一阵横风,我差点没抓紧,下面的叶堆也被吹散了。
我探出半个脑袋,发觉远处有狼群。
“妈的,我真服了,诸事不顺。”我又缓缓退下来,但是远处的狼群相当敏锐,依旧成群结队地往这边跑。
我告知了情况,马生说这也太倒霉了,先遇蛇再遇狼,那没毒的蛇咬两下就够疼了,要是狼,直接就要被咬死。
我告诉马生,当务之急是等狼群退去,或者我们悄无声息的爬出去,找到自己的车开走。
“不可能的,狼相当敏锐,光是眼睛鼻子就能看的很远,闻的很远,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出去呢?再说了,出去你认路吗?”马生坐在地上。
只能等了。
一晃天再黑,我们吃草吃叶吃昆虫,有很多狼隐约绕着这座小盆地,得亏四周高,不然狼要跳下来就麻烦了。
天再白再黑,再黑再白,自入将军墓至此,快要有半个月,叶将食尽。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难面会说些丧气话,中途我们又躲进了暗河洞,但再出来,狼群依旧守株待兔。
我提出两个建议,第一原路返回,再穿蛇群,走之前我们认为的死洞岔口,说不定有点希望。
马生一听立马拒绝了,其实我心里也是不想的,到时候要不行,得穿两次蛇群,况且叶子也不多了。
第二,我爬到上面,引狼下来,把狼摔死,一匹一匹的摔死。
“可能吗?你就不怕它没上当,然后给你一爪子,你到时候被抓瞎了咋办?”马生摇了摇头。
我说幸好当初停车在安全的地方,否则租的车也得赔给人家,当时马生租了十天,现在店家怕是把他的电话打爆了。
马生说他放了二十万的押金,多退少补,店家不会叨扰。
叶片与日俱减,后来我们把叶堆也吃了,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我对马生说到时候真得吃你那两大坨了。
夜里马生也上去一次,差点被窝在那里的狼抓了脑袋,他一狠心,决定用我的方法,抓住其中一匹的尾巴,趁机拽了下去。
“去你妈的!”马生怒吼,但也惊扰了狼群。
他由于不受力,也掉了下来,一屁股压在那匹狼上,这才没摔了骨头。
我说这成本也太大了,多来几次难免自己也会摔断腿。
我被狼血溅了一脸,马生一直用拳头锤着还有些气力挣扎的狼。
狼一直在嚎叫,爪子扑腾扑腾的,但它四肢都断了,立不起身子来,马生从我的包里找到一个破砖铲头,相当锋利。
那只狼在哀嚎,这时候我们头顶上方围了一群狼,蠢蠢欲动。
“妈的,犬吠个屁,有本事下来,摔死你们。”马生在一缕月光下,当着群狼的面,伴着此起彼伏的狼叫。
他用力将破砖铲插在了那只狼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