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生说这他妈哪是蛇,这是生殖崇拜,八几年甚至七几年的知识分子,对这个是避而不谈的。
“所以厮是个太监?那些好东西都是贪来的吧,怪不得把自己埋在阴山省,还是见不得人。”马生嗤之以鼻。
十几个人找了十几天,不可能没有看到这幅画,但是日记里没写。
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又仔细观察了其它的侧室,发觉在每间侧室的鎏金壁画上,都会出现一个若隐若现的“人”。
这个人有时候以刺绣的形式出现在主角的衣角上,有时藏则在深山后,只露出若隐若现的一颗头偷窥,有点像妇人启门。
有时候又藏在丛林中,只露出半个截衣裳,好像在偷听着什么秘密。
马生说这是小鬼吧,阴魂不散,无处不在。
我们思考着鎏金壁画的作者,这么多壁画,应当不是同一位画师画的。
而且那隐蔽人的画像,往往与画的背景色融为一体,应当是有意为之。
也就是说,所有画师,都没有忘记这个若有若无的人。
看似不存在,但都在画师的心中。
我们一直讨论着张璇那伙人是如何断定这座墓被将军强吞了。
因为那位大将军似乎也没拿走什么东西。
类似那堵门的气流机关,我们是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我们并不知道那样的技术是否存在于汉代,又或者壁画只是将军在墙壁上新添的?
手里只剩两支带电的灯,手表也没电了,吃的东西还能撑一天左右。
自马生拉断了绳钉,我们已经被困在墓里一天半了,中途马生在一间侧室上了厕所,他说侧室就是用来上厕所的。
我跑过去和他一起上,他却嫌味道大,让我换一间。
我们撒尿的时候,发现侧室的地砖也是相当密封,尿甚至不会顺着地缝溜进去。
鎏金、黄肠题凑甚至妇人启门,都能和汉代沾边,但我们还是云里雾里的,也从未听说过那时在阴山一带还有一位大宦官。
马生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上次所说的,为什么多此一举,非要在棺材上也刻下金丝纹案。
因为第一个纹案最早应当出现在棺材上。
想必是时间紧,修建墓葬的人往往都不知道墓葬的具体位置,而是被拉了去。
这些人应当是一步一步推测出来的墓葬位置,进来时,身上没有其它工具,刻在其他地方害怕秘密泄露,于是就在一分一秒中,光明正大的刻在了棺材上,在最终逃出生天的时候,脑海中记下了纹样。
我无奈道:“现在说这些,有啥子用呢?命都没了。”
马生则说小将军墓建在大将军墓之上,一定是为了掩人耳目,而非老归山野这般简单,那个女人还是被骗了。
“到底是女人骗男人呢,还是男人骗女人呢?”马生自言自语间,又倚在那口棺材旁。
我一直渴望在壁画里那些若隐若现的人中找到线索,当我听到马生说了一句“一千年了,还是跳不出男男女女这些事”后,我回了头,发现看不到马生。
“马生?人呢?”我大喊。
我第一时间想到或许马生触发了密道一类的,但并没有听到什么大动静。
“干嘛?”我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但是依旧没有看到马生。
我打了手电,发现地上有一具骸骨,没手,吓得我抖手,手电掉到了地砖上。
事实上,马生是自己躺在了那具棺材里,而把骸骨扔了出来,我骂他不积极,他却说他现在连“积极”这个英文单词都拼不出来。
外面那曾椁事实上已经被张璇那伙人撬的稀巴烂,所以我才说是棺材,而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棺椁。
“如果能出去,一定要给这个刘泥生邮寄一支钢笔,署名是张璇,吓死他。”我看着棺材里的马生道。
“那刘鸟要没死,这会儿应该得六十了,说不定早就改了名,哎对,说不准就是你认识的某个和蔼可亲的人,震碎你的三观,妈的。”马生一直闭着眼睛回答我。
我说没准他改姓了马,然后生了个儿子,叫某生。
“实在不行把目光聚焦到地宫的顶部,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我提议道。
“别傻了,你忘了?地宫上面是将军墓。”马生一语中的。
我又提到地下或许有暗河,可以赌一把,但很快再被否决,我们不仅是旱鸭子,而且地宫的地砖相当厚实,否则张璇一众,早就挖洞了。
我又观察了相当之久,如果有希望,那一定寄托在壁画上那个若隐若现的人。
回想到将军墓的将军眼,我猜测会不会那个神秘鎏金小人的背后也是空的,而之所以用鎏金壁画眩彩夺目,就是为了掩盖画面不起眼的地方。
由于鎏金的地方是相当厚实的,所以用手是摸不出来的,我需要借助工具。
除此之外,我发现每幅鎏金壁画上那个若隐若现的人,都在犄角旮旯,恰好都躲过了张璇那伙人之前打的盗洞。
马生自知没趣,从棺材里爬出来,和我一起凿着鎏金壁画上的“小小人”,这时我的手电断电了。
马生打着最后一只手电,我们两个现在必须形影不离,因为这是唯一的光源。
马生发力,鎏金壁画被钉子锤锤裂,但裂痕延伸到画面小人边缘的时候,就停住了。
“果然,这个小鬼的后面也是空的,掩耳盗铃。”马生欣喜道。
我叫马生暂时停一下,由于现在只有一只手电,我们要先确定每一间侧室壁画上的小人在哪个位置,否则手电没电,我们就要完蛋。
商量好后,我们决定迅速践行。
包里有粉笔胶带一类的,先做好标记,到时候就算没电了,也能摸索到。
七个小人分别在第一间第一层左下角,第二间第二层右下角,第三间第一层靠左边的位置,第四间第二层靠右边的位置,第五、六间第一层的正中靠下角。
这六间都做了标记。
最后一个则在很高的地方,我们够不到,我只能踩着马生的肩膀,然后扶着墙,让马生缓缓站起。
我们两个的身高合起来差不多三米七,还是够不到,我只能委屈马生,踩在他的头顶,这才勉强够到。
我告诉马生,我的袜子底下缝了“踩小人”,他骂我没良心。
第七间第二层右上角,画着一座山峰,山峰旁是一轮明月。
明月的后面,探出半个小人的脑袋,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