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元整个人舒服的享受着四个丫头尽心尽力的服侍,但是也把湘柔说的话尽数听入耳中,他没有第一时间去作出反应。
只是把目光看向望子圣,看看这人能给他说出个什么来。
望子圣眼神儿清冽,接收到郭敬元的信息,向前一步看着湘柔问道:“薛高除了问你们有没有和楚楚姑娘勾结,可还有说些别的?”
湘柔摇摇头,一口咬死了薛高就是因为柳楚楚设局刺杀他,所以对醉芳楼迁怒,严刑之下逼的妈妈不得不奉上五百万两银子,才保住她们一命。
说完又磕头求着郭敬元为醉芳楼出头做主。
望子圣沉吟片刻,又拱手向郭敬元行礼,轻问道:
“太守大人,宫中可是已经派人告诉薛高,需要他自筹八百石粮草一事?”
听到望子圣这样的提问,郭敬元也不是个蠢人,立即就明白他话语中未尽的意思,伸手撸起胡须:
“荣亲王向来与薛斌那帮人交好,知道粮草有变,一定会提前告知与薛斌,让他们提前做下准备。若是这样,你是怀疑薛高此番忽然大闹醉芳楼的事情,只是为钱凑齐粮草?”
“所以他也未必就知道我们的计划,无非是误打误撞了。”
说到这里,郭敬元撸着须子得意的笑了起来,“草包就是草包,我们不过是让他去筹齐粮草,他就直接去抢,看老夫明日就去面见圣上狠狠的参薛斌他们兄弟一本。”
“莽夫就是莽夫,一点脑子都没有,我们不过略施小计,就让他们自乱阵脚到这般。还给我们留下了把柄!真是天助我也。”
望子圣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郭敬元这边就已经妄下断言,不由出声提醒:
“大人虽然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我们也要提防薛高他们可能会有破局之法。”
“哎,子圣啊,我看你就是想的太多,以你之才华哪里是薛高这个混吃等死的人能破的。更不要提子圣你的这个连环局设计的如此完美,即便是文曲星下凡亲自来了,也得认栽。”
郭敬元想到后面薛高因为无法集齐粮草,连带着薛斌一起被皇上治罪,他们一家人坐着牢车。穿着破烂的囚衣被愤怒的百姓扔烂菜叶子、臭鸡蛋,扔大便!
最后跪在刑场上哭着向他求饶,心里面就美滋滋。
这就是薛斌一直以来和他们作对的下场,还有敢断他儿子双手的报应。
望子圣对于自己的计谋还是挺有自信的,心中思绪轮转,自己设的局中局。想要在七日之内筹齐八百石粮食,除非是神仙亲自下凡,把粮食变出来。
不然薛高他们就是违抗圣旨,这就是必杀之局。
“但是为了此计万无一失,准备聚集的商贾和居于大人这方势力的臣子们,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再商讨吧。”
望子圣接着提出想法。
郭敬元更加不以为然:“子圣你就是过于谨慎了,薛高要筹齐的是八百石,不是一百石,商人追名逐利。没有好处的事情,你想让他们白给,那是不可能的,加上薛高明目张胆抢了醉芳楼五百万两银子。”
“我们只要抓住这一点,后面薛高再上门抢,有我们在背后支持,让商贾们全部联合起来状告薛高。”
“凭皇上对我们的看重,对薛斌的厌恶,那时候结果如何还不是由着我们来说?”
郭敬元越说眼睛越发亮,满面红光。
听到此处,望子圣也觉得自己未免过于小心,心中警惕也不由得放松下来。同时心中还挂上了一抹高高在上的不屑,和轻蔑。
又有着兔死狐悲的怜悯。
都怪他的计策出的太高明了,轻易的就把人逼入死角,难以翻身。
望子圣摇摇头:"若是如此我们的计划就照常进行吧。"
望子圣这话说的郭敬元甚是满意。
薛高两兄弟的命,他要了!
这时候不远处又传来几声女子的惨叫。
望子圣习以为常。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
薛高的院中灯火通明,数人围在他的身边,手中举着火把和灯楼。
把地上随意堆叠的银子,照的无比耀眼夺目。
除了把银子运过来张戟和斧头等人,其他的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但是他们还记得自己仆从的身份,不敢多看,但是一双却总也忍不住的落在上面。
钱好多!
银子好多!!
那些亮闪闪在发光的东西全都是银子!!!
然后眼睛又隐晦的落在薛高的身上,少爷只是出去了一趟,就搞回来这么多的银子?
他这是又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孽来!
心中自动谴责,而眼睛又黏在那随意散落在地上的银子,一动不动。
其中就有薛高身边的爱可,爱怜。
她们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一时间无措的看着院中大刺敞坐的薛高。
“夫君…这银子…”
薛高的目光随意扫过每个人的脸,然后再落在爱可那张忐忑的小脸上。
“可儿喜欢吗?”
薛高招手把爱可叫到自己的跟前,然后拽着她的手,把人拽到自己的大腿上。温香软玉入怀,薛高舒服的在爱可的脖颈处深深的吸了一口女儿的芬芳。
“这都是爷的钱,喜欢吗?”
薛高把几个银元宝塞进爱可的怀中,然后手上还把玩着两个元宝,听着银子互相摩擦的声音。
表情让人寻味。
爱可忐忑的抱住银子,想说什么又不敢。
“放心,这些元宝的路子虽然在世人的眼中来路不正,但是这些都是你爷我的卖命钱知道吗?”
薛高在爱可的耳边轻声说道。
爱可吓得眼睛一下子睁圆,瘦弱的身子甚至瑟瑟发抖。
“看你胆子怎么这么小。”薛高轻叹一声,抱紧怀中的爱可,“别怕,爷就算是死,也会提前给你和爱怜提前安排好生路,不会让你们和我殉葬的。”
爱可的眼睛一下瞪得更大,一串又一串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奴家只是担心夫君。”
虽然她和妹妹选择薛高是件迫不得已的事情,但是她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薛高,她们只是害怕薛高会对她们不好。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薛高竟然会说出这种提前为她和妹妹安排生路的话,一时间心情复杂,难免被这样的男人感动。
“怎么哭了?”薛高拿袖子赶紧给爱可把脸上的眼泪擦擦,“我就随便说说,都说祸害活千年,你老公的这条命一定长长又久久的陪你到最后。”
薛高安慰起爱可来。
同时把心中的另一种想法给压下去。
活到就是赚到,上辈子一无所有,这辈子他除了生命不太安稳以外,他要啥没有?
用的这个身体才十八岁,十八岁正是该拼的年纪。
“夫君以后不能再说这种话了,下一次奴家真的就要生气了。”
薛高嘻嘻一笑,把美人放下站起身来说道:
“是我的错,这里的钱你和爱怜都装一些,收起来做个体己钱。你们一个是爷的女人,一个是爷的小姨子,这是你们该得的。”
更不要说这些钱都是靠着原主这条命得来的,三百万两银子!
这怎么就不能归他处理呢?
见爱可不知所措,薛高一挥手把斧头招到眼前:
“从里面拿出些万两银子来,购置几套铺子,和院子给她们。既然跟了我,总要让她们享福的。”
斧头连连点头,拍胸脯保证:“少爷您放心,就您的这个命令,我都给您办的妥妥的。夫人她们也是好命,跟上了少爷这样的天命好男人。”
周边的人更是神情各异,不是谁家的爷们给抬上来的丫鬟小妾银子,铺子还有房产?
而且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手笔!
薛高这人果然离经叛道,难以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待,一个上床用的玩意儿,那么看重做什么!
简直浪费钱。
爱可明白女人的境遇。
知道夫君如此厚待自己,脸上也露出感动的表情,还有眼中的情谊也在增长。
而站在她们近前不远处的爱怜,看着姐姐和薛高恩爱的样子,眼中也露出了羡慕的目光来。
薛高吩咐完这件事情,又把目光投向刀疤脸的张戟,和举着火把的亲兵们。
轻轻一笑,高声到:
“斧头给我记好了,今天的银子里面,你和张戟一人三万两,记得自己拿,还有今日陪我出去一起出力的兄弟们,每个奖励五千两银子!另外都给我传令下去,凡是在我们侯府中待的所有超过七年的仆从,亲兵们——”
“这个月的银钱给爷翻倍!”
薛高的话刚出来,院中一时间寂静无声。
大家都用不敢置信的眼神儿去看薛高,甚至有人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薛高竟然说要给他们发银子!
带头的发三万两银子就算了,竟然还有他们这些哦只是跟着出去砸个东西的亲兵,也能每人分到五千两银子。而且不光是他们,还有在侯府待满七年的所有家仆们竟然也有银钱拿。
这个月的银钱全部翻倍!
众人的脸上都是不敢相信,这薛高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还是抽风中邪,被鬼上身!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这些贱命一条的人竟然能从薛高的嘴里面听到给钱这件事!
简直倒反天罡!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这薛高不打骂他们,从他们身上抢钱就算是改邪归正。今天竟然说要给钱?
不过下一秒,这种情绪就归为平静,这薛高一定只是随便说说,逗他们玩而已!谁信这话谁傻子,他们才不会被薛高当猴耍。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众人情绪反馈的薛高,也不着急,继续着自己后面没说完的话:
“其实你们少爷我这么想做已经很久了,只是以前我们侯府日子过的一般,所以只能把这些想法搁浅,但是现在!”
“这地上的银子你们都看到了吧,你们二少爷我有钱了,所以我有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犒劳我们自己人。张戟!现在先把我们侯府亲兵的五千两银子发下去。”
薛高把分钱的事情交给张戟。
被火把摇曳的火光照射的张戟,目光深深的在薛高的表情上停留一瞬,便走向那散落的银子,抬手招呼自己的人去领取银两。
而斧头这边,眼睛里面却有点湿润。
少爷果然很看重自己人啊。
“还有斧头,你现在就去把我们侯府的人全部集合起来,今晚你家少爷我亲自看着你把钱全部发下去。”
斧头一擦眼睛,非常积极:“少爷,小的现在就去把人召集起来。”
于是忠烈侯府之中到处响起了铜锣声。
“发钱了!发钱了,所有人全部到二少爷院子里面,看二少爷发钱了!”
"二少爷有钱了,要给伺候侯府多年的老人发钱,快点来呀!!"
一声又一声的喊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薛斌从房中走出来,看向四处叫喊的斧头,灯笼的暖晕烛光下,把他硬朗的面容照的柔和起来。
薛斌皱起眉头来:
“二弟那边这是又在搞什么事情?”
华翎羽在这个时候来到薛斌的身后说道:
“二少爷虽然行事不羁,但是每次事情的背后肯定都是另有深意的,大人若是不放心,我们也可以一起跟着过去看看。”
薛斌眼神儿微动,二弟只是说了不让他问,但是没说他这个做大哥的不可以主动了解事情呀。而且他就只是站在远处悄悄的看二弟要做什么,保证不去打扰二弟。
这样一来,他也不算是妨碍到二弟做事情。
想到这里,薛斌整个人都变得理直气壮:“那我们也去看看,但是我们要悄悄的不能被人发现知道吗?”
华翎羽:?
侯爷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吗?堂堂忠烈侯府的侯爷,在自己的家里面看个弟弟,竟然还要偷偷的不能被人发现?
怎么搞的跟做贼一样。
华翎羽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见薛斌自己从腰间拿出一条黑色方布,掩耳盗铃一般捂住自己的口鼻。
而且还给他怀里面塞了一条黑色方布,示意他也得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