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算是彻底告一段落。
被放出来的祁夭夭猛地吸了一大口外头的新鲜空气，精神无比振奋戳戳懒得要死瘫在她怀里的白银教训：
“小白，以后不能随随便便跑不见，万一被奇怪的猫贩子抓走你就完了。”
她蹉跎着白银的爪子调戏他，白银给了她一个白痴的眼神，自行品味。
他消极的态度并没有打断祁夭夭的好心情，正张望着门口，想看林清也什么时候出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叫唤。
祁夭夭没有防备回过头，转眼瞧见从门里出来的夏唯，她表情僵了下，是真不愿意继续牵扯进这些麻烦事里。
然而还不待她跑掉，夏唯就已经走到面前，因为之前赵小石无意说漏嘴的事，认定是一伙的夏唯也不受待见起来。
“祁小姐，我想……”
夏唯刚开口不到半句，就见抱着猫的祁夭夭默默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
反正就是没多待见他。
空气中无声弥漫起一丝尴尬。
见状，待在祁夭夭怀里的白银无情扯了扯嘴角嘲笑，活该他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那么明显地把林清也当成诱饵引蛇出洞，傻子才看不出来。
适时夏唯的视线落到他身上，两人对视了眼，随后默契地若无其事移开目光。
夏唯向祁夭夭说明自己的来意：“祁小姐，不知道你师承何处？你的能力很优秀，有没有兴趣加入妖监局试试？”
敢情来招安来了。
妖监局不同于人类的公安局，考虑到妖怪本身的特殊性，所以并不需要考编制这些，能者居之，不过做的事本质上来说和人类的公安局没什么不同。
闻言，祁夭夭愣了下，她现在明明是人类，不待她询问，夏唯就已经自觉补充上：“不用担心，这里人类和妖怪共存，这位能士要是愿意，同样可以加入我们。”
他还不忘将小花拉上，说这话时态度十足的诚恳。
白银张嘴打了哈欠，没什么兴趣闭眼小憩。
祁夭夭见他神情不像作假，和小花互相对视了眼后，没有半点犹豫拒绝：“不要。”
果断得连三秒的考虑时间都没到，夏唯错愕，而祁夭夭则是既然没有暴露身份，那她自然不需要委曲求全什么。
于是直接跟他说清楚自己的想法：“我没有义务去保护任何人，而且你们心眼子太多，不适合我。”
她说的话直接到伤人的程度，夏唯的神情不免有些微妙，沉默片刻，没再继续劝说，而是朝祁夭夭点了点头，转身回去。
人各有志，强求不来。
在三楼的队友们看到夏唯和女孩子待在一块的画面，纷纷暧昧地调侃起来。
“啧啧，小夏这是铁树开花了，知道主动追女孩子了。”
“对面的女孩长什么，别挤让我看看。”
……
几个大男人挤在窗边，一个个人头排排站，甚至快要打起来，实在是有碍观瞻，新人赵小石哪见过这种场面，想去拉架但碍于都是前辈，行动起来只能手足无措站在原地干着急。
最后还是林不染看不过去，没什么情调拆穿他们的脑补：“想夏唯开花是不能的，但让他招安人倒是可行，不过大概率会黄。”
美好的恋爱滤镜被他无情戳穿，队友们一个个无语，有人不服气：“你就那么肯定小夏不行，别忘了你这人类小子还是他招进来的。”
妖监局虽然妖怪和人类都有，但现实的比例可以说得上是10:1，差距大大的，而林不染好巧不巧就是那宝贵的人类资源之一。
听到队友的反驳，林不染顿了下，改口：“夏唯成功招到人的概率大概是0.00000001%。”
这委婉的，不就是无限趋近于0，众人齐齐切了声。
其实林不染说这个概率都还是太保守了，他看到祁夭夭第一眼，就直觉她不可能会进入妖监局。
事实确实如他所料，祁夭夭犹豫都没犹豫，直接拒绝了。
楼下，祁夭夭看着问完问题就直接扭头走人的夏唯，脸上浮现起丝丝疑惑，这人究竟是干什么来着？
不过她只是短暂地纠结了会儿，然后注意力立马又被转移到林清也身上。
经过那一战，她们好说也是患难与共的战友，大概不会有那么多小纠结了，然而候在门口的李不言告诉她林清也早就走了。
没等她。
多么无情的话，多么恶毒的语言，尤其是李不言还是笑着告诉她这个事实。
祁夭夭：QAQ。
早在半个小时前……
“林小姐，之后在这份笔录上签个字就可以走了，鉴于你人类的身份，我们可以帮你抹去此次案件的相关记忆。”
真相大白，王董、赵媛媛等人的死，都是画妖一人做的。
接连犯下杀孽的肇事者最终粉身碎骨，不复存在，妖监局考虑到林清也是被动参与进此次事件，并未真的杀人犯法，自然不会多加为难。
事实上，这类事件发生过不止一次，人类和妖怪的价值观存在不小的差异，妖监局对这类案件的处理已经是驾轻就熟。
笔身冰冷的触感从手指直直蔓延上心口，林清也看着桌上的笔录，脑海里不停闪回和画妖相处时的一幕幕，可能是因为他吞了太多她的情绪，所以两人之间出现了一条隐晦的联系。
在画妖烟消云散时，她也感觉到浑身一轻。
念此，她在笔录上签下名，朝警官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
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可林清也没办法把自己置身之外，人虽然不是她杀的，却也少不了她一份力。
真算起来，她并非此案的受害者，反而在某些方面成了受益者。这份沉甸甸的教训她不能忘记。
等处理完所有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下午。
林清也独自穿过妖监局的地带走出公安局，刚走到大门口，阳光斜斜地洒在她身上，把身后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她调整了下呼吸，转眸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意外地闯入视线。
是关雪。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关雪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是疑惑、是尴尬，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