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不是一心想撮合我跟他？现在如你所愿，我们在一起了。”
包厢里，林清也猛地拍桌而起，她的神情异常阴沉，那双藏在镜框后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阴郁和压抑。
如果祁夭夭不提度凌帆还好，但偏偏就是这么不幸，精准地踩中雷点。
她之前大张旗鼓的事到现在还广为流传，这让林清也怎么相信祁夭夭鼓励她去告白不是别有用心。
心口不断滋生的怨恨与嫉妒蒙住了林清也清明的眼，她抓住一旁的度凌帆，几乎是对峙般不肯服输。
“还是说你后悔了，后悔把度凌帆让给我？”
步步紧逼的话让祁夭夭感到无厘头，什么叫后悔让给她了？度凌帆是有自我意识的人，又不是随意摆弄的物件。
一时间，祁夭夭看向林清也的目光有些陌生，她印象里的林清也是绝不会说这种话。
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看着现在的林清也，小花脑中忽地浮现起这个念头。
《人类守则大全》上有提到过一种情况，人类并非完美，遇到爱情可能会让他们变得盲目而固执，甚至无法保持理智和清醒。
这个描述和林清也现在的状态极为相符。
想起之前幺幺跟她说过原主追求过度凌帆的事，难不成因为这样林清也把祁夭夭当做情敌了？
见祁夭夭没弄懂林清也话中的意思，兀自点头：“对，我后悔了，你不该和这个家伙在一起，他配不上你。”
她的话说的无比直白，然而小花心中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听到林清也声音略显尖锐质问：“在你心里究竟是他配不上我，还是我配不上他！？”
这话换了个顺序，意思就变得截然不同，祁夭夭眼眸睁大。
而这还没停，林清也浑身带刺，继续用冰冷的尖刃胡乱刺人，半点不给祁夭夭说话的机会，像是一次性要将所有怨气宣泄出口。
“之前你费尽心机让我跟他在一起我，现在却变着花样阻碍我们，祁夭夭，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替我决定一切！”
她的质问声如同凌厉的刀刃，一次次刺向空气，起初声音里还充满了力量和愤怒，可随着时间推移，她的话语逐渐变得支离破碎，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悲壮又痛苦。
像是寻不到答案横冲直撞的野兽。
对上林清也猩红的眸子，祁夭夭第一次被堵得说不出来，那句“凭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颠覆她以往的观念。
无论是她先前怂恿林清也告白，撮合他俩在一起，还是现在固执地想分开两人，都从没问过林清也的想法，而是把自己的想法强行施加在她身上。
祁夭夭第一次对自己身为仙的职责产生动摇，无论是凡人的姻缘还是生死命运，几乎都是由神仙来定，所以她几乎没怎么考虑过林清也的想法。
由于不知道怎么接话，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清也从身旁擦肩而过。
等人离开好一会儿，祁夭夭还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咖啡店里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半晌小花飞到祁夭夭眼前，神色难掩担忧，气氛僵硬了好片刻，她才试探着开口打破这令人难受的氛围。
“幺幺，阿也她今天情绪不太稳定，等过段时间我们再去找她，好吗？”
祁夭夭沉默好一会儿，才从方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默默点了点头。
她现在有些混乱了，有点分不清什么才是正确的。
白银卧在包里，安静地听了一场戏，又重新闭上眼养伤。
离开咖啡店的时候，祁夭夭被服务员拦下，一提才知道林清也离开前没结账，因为之前出门基本上是林清也负责，所以轮到她自己，祁夭夭在手机上拨弄了好一番才把账单结了。
这让祁夭夭心里觉得更加空落落。
茫然地走在大路上，她抱着昏睡的白银，身边有小花陪着，明明不孤单，但她站在这喧闹的大街上，却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车辆川流不息，人群在街道上不停攒动，祁夭夭却感受不到多少实感。
她突然很想回天界了。
“小姑娘，来算一卦呗，不灵不要钱。”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旁边响起，祁夭夭回过神转头循声看去，就见路边有个算命的摊子，摊主却不是之前那个算命的。
那老者说的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祁夭夭。
凡间哪有那么多通灵的人，记得林清也说过的话，这些人大多是骗子，于是她冷淡回复：“你好，我不需要。”
那算命的老者闻言，只是笑了笑，再次出声：“我看小姑娘你面上愁云密布，想来是遇到了烦忧，人烦恼的无外乎两件事，一是情，二是利。”
听到这话，祁夭夭顿住脚步，不禁有些好奇他接下来的话，然而却见那老者一脸神秘莫测，竟然是不肯再言了。
十足勾起人的好奇心。
“幺幺？”小花疑惑她怎么不走了。
祁夭夭向来忠于自己的感受，回身走到老者的摊子前，竟是反问起来：“那你算出来我为的是什么了吗？我若是为情，为的哪段情？为利，又是哪个利？”
说不上来他就是铁板钉钉的骗子。
她的声音传到白银的耳中，他困倦地睁开条眼缝，就听到这话，不禁感叹这女人气势倒是挺足，但生活经验还真就是一张白纸。
就凭祁夭夭身上这身价值不菲的衣服，是个人都猜得出来她绝不是为了利烦心，不是为了利，那肯定就是为了情。
情有很多种，那老人再利用她的好奇和茫然的心理稍加试探，不就正好让她掉进算命花钱的陷阱。
笨。
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当冤大头的，白银看不过去，喵呜一爪子拍到祁夭夭脸上。
要是人人都是大师会算命，那人也干脆不用活了，与其相信算命的，不如自己想办法去找出路。
“喵喵喵。”笨蛋，算什么命，他就是来骗你钱的。
小花也反应过来这个道理，于是跟着说到：“幺幺，我们走吧，之前那个算命的或许只是个例外，就算他真能算命，那你总不可能遇到事情次次都来求助这些人。”
孺子可教也，白银喵了声表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