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弥漫开来。
“林清也。”
听到有人叫她，林清也眨了眨眼睛，聚焦于眼前的景象上回过神来。
她凝神循着声音望去，就见路道旁一抹模糊的人影，那人从黑暗中走出，逐渐清晰起来。
是度凌帆。
见是他，林清也愣神了好片刻，才迟疑地走上前，怔怔开口打招呼：“度学长。”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漫无目的走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学校太大，也不知道她走到了什么地方。
尽往暗处钻，周遭就没有几盏路灯，衬托得夜色更加浓重。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表情去面对度凌帆，林清也心上忐忑得不行，猜疑着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不知道还好，万一知道了会说些什么。
然而还未等她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度凌帆忽地迈开步子朝她走来，他的脸色在路灯微弱的光照中忽明忽暗，分不清究竟是何种表情。
“我听人说，你喜欢我？”
直到他的身影将林清也笼罩进一片阴影当中，强烈的侵略气息不由分说从各处包裹而来。
好近。
林清也垂眸盯着对方不足一尺的脚尖，呼吸略微一窒，度凌帆的靠近让她难以忽视，尤其在听到那句意味不明的质问，林清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来不及思考度凌帆是听谁说的，她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身体不由颤栗起来下意识想后退，但她压制住这股冲动试图保持镇定。
林清也抬眸，刹那间对上度凌帆仿若盯上猎物的眼神，刺骨的寒意穿透她的骨头， 这种感觉如同冰冷的蛇信子触碰到脊背，完全不似平日的温柔。
在这一刻，林清也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直觉到危险，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度凌帆伸手抓住双臂。
“跑什么？不是喜欢我。”
度凌帆用力将人拽到眼前，咫尺间的距离却没有半点暧昧，只让人感觉到恐惧。
“学、学长？”
感受到手臂上愈发用力的力道，林清也不由皱起眉，心上浮起不好的预感，她试图挣扎：“学长，请放开我。”
然而她这点小小的挣扎对于一个成年男性来说却是多了几分趣味而已，度凌帆低低一笑，用力把人抱进怀中，滚烫的肌肤隔着衣服贴紧到一起。
一瞬间，林清也的眼睛瞪大，瞳孔因为震惊而剧烈收缩，烙进脑海里的记忆被强制唤醒，她不住地用力挣扎起来。
“放手，放开我！”
她使出全力气力去推开度凌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清也越挣扎，度凌帆的表情越是兴奋，铁箍般的臂膀将人囚禁在怀中，转而伸手带着些许眷恋拂过她的发丝轻吻，喟叹道：“别怕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开始不安分起来。
在游艇上被人强迫的记忆涌上脑海，林清也再也忍不住尖叫挣扎，尖锐的声音刚喊出口就戛然而止。
度凌帆伸手接住她软软倒下的身体，收起那副调戏的恶心嘴脸。
“我还以为你会怜香惜玉，舍不得动手。”
出手打断这一切的人渐渐从暗处显现出身形，魅惑的声音逐渐变得甜美而纯真，就见黑色的雾气中有人走了出来。
终于，藏头露面的家伙终于显现出真身了。
度凌帆之前听声音原以为会是个妩媚的女人，然而事实出乎他意料，从黑暗中走出的是一个长相再清纯可爱不过的小女孩。
惨淡的月色之下，小女孩的面庞宛如初春的桃花，娇艳而粉嫩，如瀑的乌发垂至脚踝，她有着一双不似常人的眸子，眼珠完全被漆黑的颜色所覆盖，看不见一丝光亮。
她手持着一把红伞，伞面鲜艳如火，红得耀眼，红得惊心动魄。
宛如精心装饰的娃娃，极致的纯真与无邪和她周身散发的诡异气息形成了鲜明对比。
无论多少次见到这副尊容，度凌帆还是会被震惊到，他敛下眼底的冷意，转而戏谑地勾起唇角。
“你都显现出真身了，我怎么能不拿出点诚意，让你开心开心。”
不过短短时间的接触，度凌帆可算知道这人与长相不符的恶劣性子，她最爱的就是他人的痛苦挣扎，
就像蛇在捕捉猎物时，不是第一时间杀死，而是不停地逗弄，恶劣地欣赏猎物在面对恐惧时的挣扎和不甘，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过怜人，你把她弄晕了，我还怎么继续取悦你，我的决心可不止这么一点。”
怜人正是小女孩的名字。
听到度凌帆的疑惑，怜人扬起唇角，略显愉悦地转动起手中的红伞，用天真无邪的声音说道：“不急，就我们三个故事未免太单调了些。”
“我可是很期待她能给我带来一出好戏的。”
怜人飘到晕过去的林清也身边，盯着她的目光说不上来的爱怜和诡异。
“等主角来了，故事再继续也不迟。”
女孩娇俏的笑容在夜色中散开。
捉摸着她话里的意思，度凌帆眸色沉了沉，他可不记得这一出里有什么其他人，抱着林清也的手不由紧了紧，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服从地跟了上去。
度凌帆带着林清也一路跟着怜人回到了自己租的公寓，他有住宿，校园为了方便也租了间房子。
他不清楚怜人在打什么主意，只能暂时先将林清也放到床上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连五分钟都还没有过去，度凌帆看着悠然坐着的怜人不禁焦躁起来。
“究竟还要等多久？”
“你不会在耍我？”
他还准备继续问下去，这时目光猝不及防对上怜人乌黑诡异的眸子，她伸出食指抵住自己的嘴唇，放低了声音：
“你听。”
什么？
度凌帆止住了声，无尽的夜色包裹在整个房间，不时有风掠过窗户，一切都那么安静，连楼下的人声都安静了不少。
听什么？怜人认真的模样不似作假，这让度凌帆心头更加焦躁不安。
正当他不解难耐时，怜人突然莞尔一笑。
像是感知到什么，她明显兴奋起来，回头朝度凌帆开口：“可以动手了。”
神经病。度凌帆狠狠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