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依然没有许多多的消息。
这条路虽然人来人往,却没有安装摄像头。警察只能一家家地走访,一个个地排查。小偷倒是排查出几个,却没有一丁点关于许多多失踪的信息。
金月娥彻底地崩溃了!
她就这么一个孩子,而且是三十三十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子。
七八十年代,谁家不是三五个孩子。偏偏金月娥是怎么都怀不上。
金月娥总会想起来那些惊心动魄的往事——
“月娥啊,快来看看,这次的方子绝对有效!”婆婆一脸神秘地从身后拿出一只破旧不堪的鱼篓。金月娥好奇地凑上前去,往鱼篓里一瞅,不禁发出一声惊叫:“哎呀!”
只见那鱼篓之中,密密麻麻挤满了许多刚刚长出胳膊和小腿的小青蛙。它们通体碧绿,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粘液,正不停地跳动着。
“这...这该怎么吃啊?是用来红烧还是清蒸呢?”金月娥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
“生吞!”婆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金月娥顿时傻了眼,前些日子自己才被迫吞下了用壁虎磨成的粉末,那种难以下咽的感觉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而如今,婆婆竟然要她直接生吃这些活生生、蹦跶个不停的小青蛙!
“我靠!该死的老太婆,简直是想害死我!”金月娥在心中暗暗咒骂,但又不敢当面发作,只能忍气吞声。
“妈...这东西怎么可能吞得下去嘛...”金月娥转过身去,满脸苦涩地嘟囔着。
“我跟你说呀,这可真是个难得的好方子!”婆婆似乎没有察觉到金月娥的不满,反而兴致勃勃地拉起她的手解释起来,“她姨爹家的孙女就是用了这个方子,刚刚生下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呢!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四处打听才弄到这些刚长脚的青蛙......”
金月娥越听越是心烦意乱,她实在不想再继续听婆婆唠叨那些陈词滥调。于是,她默默地挣脱开婆婆的手,转身走到一边,暗自祈祷着能够尽快摆脱这种诡异的折磨。
“求求你了,儿媳啊,我知道你受苦了,但咱们再最后试一次好吗?说不定这次就成了呢!”婆婆一边说着,一边擦拭着眼角不断滚落的泪水,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金月娥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哀求之色的老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与不忍。
终于,金月娥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而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刷刷流淌而下。
婆婆见状,赶忙从鱼篓里小心翼翼地抓起一只青蛙,快步走到水龙头前冲洗干净后,又匆匆跑向厨房打了满满一大碗米汤,然后将它们一起递到了金月娥手中!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这些年来,金月娥不知道吃掉了多少奇奇怪怪、五花八门的东西。
每一次尝试新的食物时,她都感觉自己仿佛正在经历一场痛苦而漫长的折磨。
“再这么吃下去,我真的快要变成怪物了!”金月娥曾无数次对着丈夫许又三大声抱怨道。
面对妻子的诉苦和埋怨,许又三也是束手无策。毕竟结婚多年膝下无子的现实状况,使得他们夫妻二人在亲朋好友面前始终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这种压抑和苦闷的生活氛围令许又三倍感无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心疼地安慰着自己心爱的妻子,希望能够给予她些许精神上的慰藉。
“不会是你不能生吧。”金月娥实在受不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哪能……你看我这活干的,有谁这个年纪了还能有我这频率。”许又多自信满满地回答,“实在不行我们就不要孩子算了。”
金月娥很想一口同意了,但是老太婆会放过她吗?她也不想一直被人指指点点。
婆婆的招数用完了,又拉着金月娥到处求神拜佛。从方圆十里到省内,再到国内知名的寺庙,婆媳俩都拜遍了。
依旧没有动静。
这些年,许又多和金月娥也不是没有跑过医院。在那个年代,很少有不孕不育的专科门诊,都是流产,结扎,B超男女。
当然,两个人的检查都没有什么问题,医生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只是要他俩放松心情,不要过于紧张。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
当金月娥步入三十二岁这个人生阶段的时候,他们夫妇二人几乎已经绝望,但奇迹却悄然降临——金月娥竟然怀上了一个宝宝!每回谈起这段突如其来的好孕经历,两人都感到无比惊奇,认为这一定是上天眷顾他们,特意恩赐给他们的宝贝。
尽管最终诞下的是个女儿,但夫妻俩对她简直宠溺到了极点。
小小的许多多拥有数不清的漂亮衣物,全是各式各样精美的小裙子搭配着可爱的小皮鞋;而她日常享用的零食与水果更是成箱成箱地被搬回家中。
“咱们家的小公主啊,必须得拥有比其他人更多更好的东西才行。”许又三曾多次如此告诉许多多。
然而谁能料到,年仅六岁的许多多竟会离奇失踪!
这个沉重的打击让金月娥完全无法承受,她整日以泪洗面、悲痛欲绝,甚至滴水不进、粒米未沾。若不是每天需要前往医院接受输液治疗,恐怕连片刻安宁的睡眠都难以实现。
许又三那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如今已经有一大半变得雪白,这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
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金月娥,害怕她会因为某些事情而想不开,所以始终守护在她身旁。只有当她进入梦乡后,许又三才敢悄悄走到院子里,蹲下身子,点燃一支香烟,然后一口接一口地猛吸起来。
他默默地凝视着院子里的地面,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就在两天前,许多多还曾躺在这里熟睡,但当时自己却选择将孩子独自留在家中,然后去加班。更糟糕的是,竟然让可怜的孩子直接睡在冰冷坚硬的地上。回想起曾经对孩子的怒吼,许又三只觉得心如刀绞。
正当他沉浸在深深的懊恼之中时,突然间,他的目光被地上的某一处痕迹吸引住了!
在许多多之前睡觉的地方,有一块与周围土壤明显不同的印记。这块印记在坚实的泥土表面显得格外突兀。许又三灭掉手中的香烟,起身走近,仔细观察着这个奇怪的现象——这里显然不像是被水浸湿形成的,毕竟近期并没有降雨,而且也没人在此处泼过水。
他小心翼翼地拾起一些泥土,放在鼻尖轻嗅,顿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股刺鼻的味道令他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王宝强他拿剑打我,把我的头打破了。”
他突然想起女儿许多多的这句话,心里不由得一紧。这该不会是真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地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王宝强对王铁汉说的话似乎不像是假话,而且他也没有理由编造这种事情来欺骗大家。
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吗?
许又三决定去找王宝强问个清楚。他急匆匆地赶到对面的副食店,看到王宝强正坐在那里看电视。
“宝强,那天你确定把多多的额头打破了吗?她流血了吗?”许又三一脸严肃地问道。
听到许又三的声音,王宝强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身来,身体有些颤抖地说:“是......是的,叔叔,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许又三继续追问着,语气十分严厉。
王宝强低着头,不敢正视许又三的眼睛,小声嘟囔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和多多玩......”
“叔叔,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爸爸已经打了我一顿了,叔叔你就原谅我吧。”王宝强带着哭腔哀求道。
看着眼前可怜巴巴的王宝强,许又三的心软了下来。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也许只是一时贪玩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关于地上血迹的谜团还没有解开,这让许又三感到非常困惑。
他决定先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或许,他需要再去寻找一些其他的线索,才能彻底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王宝强比许多多要小个两岁,长得白白胖胖,是个老实孩子,看到许又三来兴师问罪,害怕得快要哭起来了。
"不打......不打,你们是好朋友闹着玩的。"许又三伸出手,缓缓抚摸着王宝强的小脑袋,语气十分温和地说:"可以给叔叔看看,你刚刚拿什么东西打了姐姐吗?"
听到许又三的话后,王宝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地点点头,然后踮起脚尖站到小板凳上,身子微微前倾,伸出小手从柜子上面取下那把桃木剑,并将它递给许又三。
"这是我的宝剑!"王宝强奶声奶气地说道。
许又三接过桃木剑,仔细端详起来。只见剑身前端有一些黑乎乎的污渍,他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用口水浸湿纸巾,再轻轻擦拭那些污渍。随着他的动作,一部分已经凝固成块状的污垢纷纷掉落下来,而另一部分则深深地印在了纸巾上。
当许又三把纸巾展开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纸巾上赫然出现了一抹鲜红的血迹!
刹那间,许又三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回响:为什么许多多的额头上没有伤口?为什么许多多的额头上没有伤口!
他脚步匆忙,仿佛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他一般,快速地离开了副食店。回到家后,他的眼神迷茫而困惑,直直地盯着自家院子里那块有着显眼血迹的地面,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思绪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他拼命地回忆着前三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或答案。渐渐地,记忆中的画面变得清晰起来——那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样给女儿讲故事哄她入睡,然后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等等,额头?他突然间瞪大了眼睛,因为记忆清楚地告诉他,当时许多多的额头并没有任何异常!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吗?不,他对自己的记忆力一直很有信心。
太荒唐了!他不禁喃喃自语道。女儿的失踪本就让他心急如焚,如今再加上这莫名其妙的血迹,更是让他觉得事情或许远比想象中的要诡异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