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洁将证物袋翻转过来,看着上面的童谣,嘴里喃喃说道:
“小明的爸爸……小明的爸爸……项思明……项思明……小明……”
之后她再次看向保洁阿姨:
“大姐,您知道他最爱的人是谁吗?”
保洁阿姨缓缓摇了摇头。
胖子李大磊有意无意地走到了两人身边,对白洁笑道:
“白队,您这也太敏感了,我看死者他就是怀念小时候的这首童谣罢了,所以才会如此故弄玄虚,
说起来,他会不会就是我们之前发现那三具尸体的凶手呢?
因为畏罪,所以自杀了……这首童谣或许是他的忏悔也不一定哦!”
白洁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看了李大磊一眼,紧接着笑着点头说道: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
之后,白洁又走到了物管老头身边,对他问道:
“大爷,我问一下,你们这里的监控设备怎么样,您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
物管老头摆摆手:
“不好意思啊,警官,我们的监控前两天坏了,现在还在修……”
“陆思明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啊,陆先生一向很关注咱们小区的住宅安全情况的,经常在出入的时候,都会询问我们。”
“他在出事之前,有过什么异常情况吗?还请您好好想想。”
物管老头犹疑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回答道:
“这个……因为我们值班是巡逻制度,所以总会卡着点经过陆先生家。
今天是我在值班,过来的时候听见里面好像在吵架。”
“这么大的房子,隔音又这么好,你都能听见?”
“其实听得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当时我记得陆先生正好站在窗户边上,而且也没拉窗帘。
看他那样子吵得很是凶,我就往里面多瞧了两眼。
正好瞅见他在和项先生吵架,吵得特别厉害,看样子都要动手了。
陆先生平时是那么温文尔雅一个人,我还真从来都没见到过他那么生气的样子。
对了……陆先生好像还吼了一句,说是只要项先生敢动他一根毫毛,那就要把事情给揭露出去……”
“你是说今天那个项先生来过?”
“对的,当时还是陆先生先给我们打了招呼,说是项先生要来。”
白洁搓了搓手,转移话题问道:
“那请问您有没有听清楚陆思明说是要揭露什么了吗?”
物管老头摇了摇头: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陆先生后来看到了我,然后便直接转身拉上窗帘了。
我想着他们也是老朋友了,朋友之间有些争执也是难免,便没再多想,继续去做我的事情去了。”
“项先生是不是叫做项之?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嗯,就是他。这位项先生可是陆先生的老朋友了。
陆先生平时不怎么带人来家里的,只有这个项先生经常过来。
因为他来的次数太多了,所以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基本都能记得他的车牌号。
陆先生有一次送他到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和我们打了招呼,说让我们记得项先生的车子和他的样子,
说以后他来就直接不用查了。”
白洁的眉毛越蹙越紧,他抬手再次撩开窗帘,往外面看了几眼,最后转过身子对秦风说道:
“要不咱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有些事情我还是没太想明白,回去我再好好想想。”
现场勘验取证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于是大家收队回返警署。
……
允儿偷偷潜回医院,将偷出来的氰化物放归原处,又将所有的钟表调回到正常时间,
之后才紧了紧衣服,急匆匆地回到了家。
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好运,就连药物都不用自己准备……
这样的话,日后就更加没有人能够怀疑到她的身上了。
家里房间的灯一打开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心里的恐慌,突然间变成了莫名巨大的悲哀。
再次想要痛哭一场,但那心脏被彻底撕裂的痛感是那么清晰,使得她无法呼吸……
她干呕了几声,浑身脱力般地躺倒在床上,眼睛酸涩,却无法流出半滴眼泪。
事情,结束了,陆思明被自己杀死了……
精心策划了两年多的谋杀,终于在今天落下了帷幕……
这两年之中,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死陆思明,他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死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一点,那就是——
她居然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以至于这个男人真的死去之后,她压根就没有办法承受这紧跟而来的巨大悲痛。
爱上一个杀死了自己姐姐的凶手,是一件何其悲哀的事情啊!
陆思明比她大了整整七岁,和她的姐姐同龄。
允儿生得和自己姐姐很是相像,但是她们的性格却完全不同。
当时姐姐在她们大学里和陆思明是同学,他们两个郎才女貌,
一个是学生会的主席,另一个则是公认的校花。
那个时候,允儿还在读初中,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在她还在辛苦攻克家庭作业的时候,
陆思明应她姐姐的邀请,去了她们家。
那是她们在乡下的祖屋,虽说还是土坯房子,但冬暖夏凉,住起来舒适得很。
当时她们父母都是乡镇警署的警员,工作繁忙,常年不在家里,姐妹俩基本都是爷爷奶奶一手养大的。
陆思明和她的姐姐就住在隔壁,而允儿躲在床上,
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还有姐姐那刻意压低了声音的轻笑,脸上的红晕是如何也退不下去。
其实那个时候,她和陆思明并没有说过太多的话,
在性格上,她十分内向,但姐姐却是活泼外向,姐妹俩更多得并不像姐妹,而像是朋友。
姐姐名字叫做孔明儿,她则是孔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