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这调查的工作似乎确实是遭遇到了瓶颈。
这回白洁模仿冷暖暖的语气说道：
“唉，老天爷啊！再给我们掉下来一些证据吧！”
……
过了没有几天，案情却是再次有了转机。
而且这个转机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事情是这样的，在没有了线索的这几天，白洁费尽了脑汁都没有想出自己遗漏的是什么，
而白晓雪却永远都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只是告诉她耐心等待，转机很快就会来到……
这一天，刚刚吃完早饭的白洁，便接到了木天振的电话，约好了时间，她便在警署办公室等他到来。
秦风今天去单位上班去了，并没有过来，白洁和冷暖暖在办公室里静静等待着木天振的到来。
木天振来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了，这孩子懦懦地推门进来，吸了一下鼻子：
“那个……警察姐姐。我，我是来自首的……”
冷暖暖直接愣住了，吃惊不小：
“你要自首，什么原因？”
木天振瘪着嘴巴：
“我，我杀人了……”
白洁此时也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大男孩，眼睛里面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是说窦福一家老小，全都是你杀的？”
木天振缓缓地低下了头：
“嗯。”
“孩子，这可是杀人大罪啊！”
冷暖暖颤抖着双手扶在了木天振的肩膀上，开口提醒道。
木天振始终低着头未曾抬起：
“我……我知道，我已经从网上查过了，我还不到十八周岁，又是自首，判不了死刑……”
白洁紧紧皱着眉头：
“那我问问你，你认识林昊晨吗？”
木天振抬起头，眼睛里闪了一下：
“认识。”
白洁继续追问道：
“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木天振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
“我，我们……只是合作一起写。不过杀人的事情他并不知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不关他的事。”
白洁点点头：
“那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木天振的话印证了之前她们的判断：
“他经常去我的店里去找比较新的电子产品，有的时候还需要我专门为他进货，所以我们也就认识了。”
“刚才你说，那部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写的吗？”
白洁再次提出了一个问题。
木天振苦笑了一下，但是对林昊晨的事情却说得津津有味：
“其实主要是我写的，但是大部分的经典情节都是林医生想出来的，他是外科医生，很厉害的。”
白洁摇了摇头，继续皱着眉头问道：
“你杀人完全是按照那部网络里面描述的方式进行的？”
木天振眼中漾出了异样的光彩：
“是的，那些方法都太经典了，不用太可惜了……”
这时候，冷暖暖也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
“……你该不会就因为看着杀人方法比较好，就拿来用了吧？杀人总得需要一个理由的，对吗？”
木天振再次低下了头，语气平淡，那满不在乎的话语中可以听出，
似乎他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似乎他并不是犯了杀人罪，而仅仅是闯了几个红灯而已：
“窦福……他应该遭到报应的。他也经常去我的店里看新到的电子产品，是老天爷把他送到我面前来的。”
“说具体一点！”
白洁对他的态度并不满意，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一些。
“三年前，我和我爸妈出了车祸，我的父母都死了，肇事司机逃跑了。
那个窦福就是目击证人，但是他收了司机家里给的钱，他就推翻了原来的证词，
结果法庭判我们负有大部分责任，几乎一分钱的补偿都没能拿到，
当时我家里就很穷，结果我连将手筋接好的钱都没有……
当时我就想，如果我有机会的话，我一定杀了他全家！”
说到这里，木天振抬起头，嘴角拉成了一条直线，眼睛里露出了不似是正常人，倒似是洪荒野兽一样的光芒，
“所以我自学了全部的医学课程，因为我觉得那些医生的杀人手法才算得上高明，一般也都查不出来，
但是当时我选修的是内科，后来结果却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白洁听着他的阐述，思忖着问道：
“但是后来你又认识了林昊晨，他在里面为你提供了很多种的杀人方法，所以你也就觉得机会来了，对吗？”
木天振神态恢复平静，点了点头：
“是的！”
白洁双目直视着他：
“好吧，那你就说一下你杀人的详细情况吧！”
……
冷暖暖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笔录，开口说道：
“木天振不会是凶手！”
白洁撇着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可是都是他亲口承认的，而且他描述的杀人细节也没有问题啊，
再说了，审问的时候不也是咱俩一起审问的吗？”
冷暖暖摇了摇头，伸手指着那份笔录，开始一条条地分析了起来：
“我从他的笔录里发现了几个问题，你看啊！
第一，他说他并不满十八岁，又是自首，所以并不会被判死刑——你看这像不像是一个教唆犯告诉他的？
第二，他说杀人的事林昊晨压根就不知情，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并不关林昊晨的事——
不过我们也从来没和他说过，我们也怀疑林昊晨啊？
第三，他说他杀了窦福一家人，所有犯罪细节的描述都没有问题，
但还是有一个最大的漏洞，那就是窦福的尸体……”
白洁挠了挠头，笑道：
“其实你和我想的一样，不过我可不认为这个木天振就一点嫌疑都没有，
我倒是更觉得他在刻意引导我们去怀疑林昊晨，想要把罪责往林昊晨身上推……
你仔细想想啊，他这么聪明的孩子，那些话说得就真的没有问题吗？
这就是你说的前两点，我的看法！
至于后面那一点，我觉得窦福并不一定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