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突然就被村民围起来了?”我不敢问师父,还是问他最方便。
但李鸿兴也没回我,而是没好气的对着前面的冒牌茅山掌教道:“你别问我,问问他,你干了什么?你的阵法,为什么那些人突然就晕过去了?说,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说着,李鸿兴还不算,直接走上前,揪住了那个冒牌的道袍,一副要打他的模样,吓得他连连摆手说:“道友、道友,不,壮士……你别动手啊,我哪里能动什么手脚?我现在不是和你们一样被赶得到处跑?我做手脚,对我有什么好处?”
接着,李鸿兴添油加醋般的把刚刚的事讲给我听。
原来,前面的一切都按照我们的计划在走。我刚刚看着村长抱着他儿子的高台,就是起阵的法坛所在,在冒牌茅山掌教起阵的时候,师父也暗施援手,所以把阵法弄的十分宏大。村民都看见了这一幕,也是惊的不行,就差顶礼膜拜了。唯一不同的,便是大家的目光集中在台子上的孩子,而师父和李鸿兴则再在看人群中谁有异常的反应,尤其是年轻的孩子。
当时的站位,被当成天煞孤星的孩子是捆绑在高台之上。还有就是冒牌茅山掌教,村长,村长之子。师父和李鸿兴他们几个人站在高台上,其他人都在下面,而台上的人,又是我们觉得不怎么有问题的人。
结果,首先是被绑缚的天煞孤星忽然就晕了过去,从这里开始,便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了。李鸿兴说,当时甚至以为是我们搞错了,这所谓天煞孤星真的就是妖童子。然后冒牌掌教本来正要说上几句套话,然后让村长的儿子亲手宰了这个孩子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随着台子上的天煞孤星昏过去,台下很多观礼的村民也莫名其妙的就晕过去了。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一个接一个的就晕了过去,什么原因也不明。到后来,连村长的儿子都站立不稳,整个人晕了过去。
霎时就方寸大乱了,村长先是询问,后来是直接开始质问假掌教和师父,村民们看到自己的亲朋都莫名其妙的晕过去了,也是觉得不对,便都开始围过来要讨个说法,有一些甚至开始攻击村长,错信他人。
见势不妙,而且难以解释,冒牌掌教有点慌了。竟然直接跳下高台,想要逃走。
有他这么个动作,村民哪里还按捺的住?自然就开始拿出农具,要求不给个说法就不准走。见事已至此,师父便直接让李鸿兴救了绑在台子上的孩子,然后跟村长交待一声,说这个孩子并不是真的天煞孤星,所谓孤星另有其人。相反,这个差点被杀的孩子才是吉星,而不是他的儿子。
事情都演变到这种地步了,村长怎么可能信师父他们?所以大叫着让村民把师父和李鸿兴一起抓住。还污蔑他们一定是妖童子派来的,所谓阵法根本是个骗局,就是为了救走天煞孤星,目的是要谋害他们村子。
然后的事,我就赶到现场,亲眼见到了。也是我到的及时,若是再晚一点,怕是事情更不可收拾了,主要是师父当时不想伤害到那么多村民,所以也一直在退,没有动手,要不然就这些村民,还真困不住师父他们。
等我们沟通完,冒牌茅山掌教也听完了。大概他本来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算是明白了一点,我们本来就有搅乱法事的目的,现在听了,直接便质问我们道:“好啊,原来是你们惹的麻烦?还赖我头上?实在是……”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鸿兴打断了。动作简单粗暴,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拍的他咳嗽不止,话都说不出来了。然后李鸿兴才说:“你还有脸说?你个冒牌道士,我们是真的为了降妖伏魔而来,你有什么目的?骗财还是骗色?老实交代。”
“要是不老实嘛,嘿嘿,现在荒山野岭的。我们三个人,能做出什么,真是想都不敢想。”李鸿兴满脸的笑,十分具有威胁力,吓得那个冒牌掌教脸都绿了。
但他还算强硬,挺着脖子狡辩:“你们可知我是谁?我是上清道茅山派掌教,你们可不要得罪了我,小心我驱使神兵收了你们。”
“哈哈哈”李鸿兴大笑道:“老匹夫,你还装呢?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李鸿兴指向师父,义正言辞的道:“这位,才是真正的茅山掌教。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方家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你还装什么?老实交代才是正理。”
讲完话,作势又要打,非要捶他不可的架势。
冒牌掌教也是双眼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眼球轱辘一转,又像是要编什么瞎话。可是看到我之后,终于气泄了。我这个徒弟都会遁地,放火这等法术,可想而知,师父有多厉害?他可是亲眼见到我露了两手的。
老实之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呸”吐了口唾沫后,也是无语的道:“都什么破事啊?我怎么想得到,我都跑蜀地来了,还能遇到茅山派的人?还直接遇到个掌教?怎么就那么倒霉?”
骂完,他也不想说什么,一脸摆烂,身子一缩,不想搭理我们。他倒是想得好,李鸿兴能同意,直接便开始修理他了,誓要让他吐露实情不可。
李鸿兴和冒牌掌教两人,都是走江湖的,堪称活宝,我在一旁看的很有意思。师父却没有心思搭理他们,现在静下来,将注意力都放在小孩身上。
师父如此,我自然也不好在边上看热闹,走上前去,看着安静躺在师父怀里的小家伙。浑身还是脏兮兮的,也有着一股子臭味。然而他的脸上安然祥和十分平静,就像安静的睡着了。
“守一,你学了医术,把脉看看,他可还好?”师父看我凑过来了,把小孩的手拿起来,让我给他切脉。
我也坐了下来,把这个孩子的手放在我的膝盖上,然后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静下心来,感受着脉搏的律动。
检查下来,这个孩子的脉象平稳有力,生机勃勃,并无一丝不妥。我摇头道:“师父,看不出来他有什么问题,应该不是某种疾病,更像是受了什么法术的影响,才会昏迷。”想一想,用昏迷这个词都不太妥当,随即改口道:“昏睡不醒。”
闻言,师父点点头。然后把孩子递给我,让我抱着,站起身来,对这那一旁已经被李鸿兴收拾的够呛的冒牌掌教说道:“道友,你能否回答我几个问题?有些事贫道想请教一番。”
冒牌茅山掌教本身就是一位至少年过六旬的老头,哪里玩得过李鸿兴?本就被折腾的够呛,现在师父开口的语气,又是如此的客气,给足了他面子。
他连忙站起身,脸上不知道是被李鸿兴打的,还是羞愧的,红红地,开口道:“不敢当,我以前学法的师父也是茅山弟子,当不得您叫一声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