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说的很有道理,我在这里听了也有些无地自容。因为即使我有了天书,确实是茅山弟子,但也玩不来凌空飞行的道术。
其实莫说是我,天下道法衰微。如我师父和鹄鸣山老方丈这等高人,也同样做不到凌空而行。像是佛门的法明大师,能不能以佛门神足通做到这样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贫道是得了天命……”
那一头,仿效我的一人还在嘴硬,非要和挡住他的人絮叨。
挡住他的人本就是个暴脾气,忍不住了,手一捻,便施了一个道法。
“唰唰!”
只见剑光闪烁,便有一有质无形的剑刃直朝冒充之人身上划去。
看对方竟真的敢对自己动手,他也被吓得不轻。不敢维系自身弄出的光。而是掏出一道黄符双手一捻,口里不知念了什么。说时迟那时快,剑刃已经朝他刺去。
“唰”的一声,剑刃刺在他的身上,当下便是透心凉。就连施法的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毫无防备的被刺死当场。
很快,人群的远处,刚刚还在装神弄鬼的家伙冒出头来。原来刚刚他的黄符实则是一个替身术类的法术,被刺中的是他幻化的替身,而他本人则远遁到别处去了。不过看他气息衰减,大概替身被砍,对他来说也并不轻松。
见他没死,大家的表情也轻松了些。毕竟都是想求取仙道。这“仙道贵生”的道理总还是知晓的。在这挤着,不论早晚,大家总是觉得有机会。若是因为在这时动了杀念,造下恶业,反为不美。
“哈哈,这便是天命?大言不惭,徒增笑耳。诸位道友们看看啊,哈哈哈。”
气氛十分活跃,刚刚还冒出的不少学我的人,自然而然的便少了一些。还有几个头铁的此时已经与挡住他们的人斗起法来,一时间,有胜有负。
只有我这个始作俑者这边,无论是我还是眼前的道人,都还没动。实在是我头顶上顶的这“始青变化图”与后面那些仿冒的实在不同。至今弄出各种道术光圈的不少,也还未有人变幻出先天图景的。
一来先天图景本就内有玄妙,不是想幻化就能幻化出来的。再一个,虽然想冒充的人不少,可毕竟都是修道之人,天命、天数之类虽然玄奇,都知道切实存在,不敢轻易干犯。
“怎么?他们都退了,你还要装?”
站在我面前的道人等了许久,终于开口了。
此时刚刚学我的人,现在已经几乎没有几个了,要不就主动退去,要不就是跟挡着的人过了几招后被打退了,偶有几个胜过眼前人的,很快也会被挡住,始终难以继续往前。
只有我,没有动,静静的等着。实在是因为我很清楚,我没有说假话,我是真的这场大会的主角。没有我手中的天书,这一场大会开不起来。
所以面前道人问我时,我也是不卑不亢的回道:“我并没有装,实是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不进去,这场大会便不会开始,所以我有什么好着急呢?”
众人目光灼灼,其实要说我的心里不焦躁是不可能的。但面上的安定,总是有的。尤其是手中天书和头上的灵宝始青变化图,实在给了我莫大的支持。
隐约间,我似乎有一种感觉。只要有始青变化图在,我便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我不动手,倒是也没人上前来先跟我动手。时光流逝,也不知站了多久,刚刚学我的人已经没有一个还试图以这种方法进去的,只有我,始终站在这里等待着,面前的道人也始终不曾让步,大会也没有半点开启的意思。
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等待着,而我在这里捧天书而至的消息也越传越广。越来越多人关注到我这里的动静。这很是合我的意,反正现在也是魂神到此,倒也不至于站的久了便肉身疲倦,还可以多待一会。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啊?要是真的身负天命的茅山弟子,怎么不使个法术进去?”
“是假的吧?可是看他站了这么久,也不急的样子……”
“大会一点开始的意思都没有!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岂不是耽搁了大家?”
“云舟君怎么就那么犟?让他过去不就好了?前面那么多人,也不差他一个。嘿嘿,要他是真的领了天命的,挡在他前面岂不是阻了天数?”
四周议论声几乎不做遮掩,都在议论我这边的事。觉得我真的也好,觉得我假的也好,其实都是在一旁幸灾乐祸。真正的压力,其实都在面前这位叫云舟君的道士身上。
他确实很执拗,可能一开始他挡住我,只是想我知难而退。可是没想到我不退也不与他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站着。而且站了这么久,不管来了多少人,都只是在等着。大会没有半点开始的意思。
终于,云舟君等不下去了,从兜里掏出一杆小令旗,道:“好,今日我便试一试,你到底有没有身负天命。”
对于动手,我还是有点虚的。月见城里的老怪物能有什么道法,我也实在是无法预料。尤其是我现在双手捧着天书,连古剑杀生都拿不出来,更是无反抗之力。
罢了,我心里默默祝祷:“天书,就看你显神威了。”
我以心念存虚无境,再以天书合灵宝始青变化图开合天地。按说,此时冥冥间我与此天此地便有一重天地阻隔,看似近在咫尺,可是他们的法术按理说都逾越不过来,我虽也奈何不得他们,可是就周围站的这些人的道法,理应也伤不了我。
这是之前变化出这等奇异景象时,我就想到了。只是凭空出现于心中的知识,我也拿不准,还是得要实践一番才是。
云舟君手中令旗该是件很厉害的宝物,他在手中一展,其上绘有雷纹天篆。
“小子,我劝你现在早些退了,不过是晚一些得成仙的机缘,若要继续装神弄鬼,我手里的法宝专对付奸佞妖妄,你可要想清楚了。雷声过处,半点不容情。”云舟君最后警告道。
我故作淡定的摇头道:“昭昭天道,我不敢妄言,你尽可施威。”
心里实在是慌得不行,可是我也很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一关是必定要过的。过不了,我绝不可能到得中心去。过了,后面的路不说坦途大道,也会顺遂很多。
此事,十数万人都盯着呢。我和云舟君,其实谁也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