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可以去做该做的事了?”
看到本溪道人确实暂时的安全,师父就催促起我来。我其实还想继续看下去的,虽然这九关我们也是如此登山上来的,但当时都是放水版,倒并没有真正经历一下鹄鸣山的九关,别的不说,至少本溪道人这一关,如果让我们过现在这种版本,那恐怕我和师父这一关都难,说是难还是因为有深不可测的师父压阵,要是我,想都不用想,完全没机会。
“好,弟子知道了。”
虽是不情愿,可师父的命令也不得不执行。何况刚刚冷静之后,我就想明白了。我还想和闾丘鸣保持关系本就是不可能的。玄门与圣人会已经开战,两军之卒,各为其道,又能怎么样呢?何况按方丈大师的话来说,这还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守一小友,你要记住。不是我不救本溪,他是我鹄鸣山的弟子,我也非无情之人。只是你一定要明白,一旦这是一场战争,死就是必然的事,鹄鸣山上几乎每一个弟子都明白这件事,包括我。也希望守一小友你要明白,如果你心犹豫了,早些远走高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老方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此时,我已经准备要下山了。听见老方丈的话,想着老方丈这是让我临阵脱逃啊?有没有问过我师父?我又不是鹄鸣山的弟子,我师父都还没说什么呢。
可师父什么都没说,我头都不敢回。我不知道师父是对我有足够的信任,相信我一定会坚守,还是师父也觉得老方丈的话有道理,不回答是一种默认?
出了这间小院,我没有找见合意道人。山顶之上,一千二百盏象征罗天神众的灯火不分昼夜的点亮着,有些小辈弟子,没有资格登坛的,会随时守着这些灯火,随时添续灯油,避免让灯火熄灭了,影响整个罗天大醮。
皇坛的法事不曾停歇,经声阵阵,琳琅振响,仙音阵阵。听师父说,道家做科时用的法器,本就是模仿九天仙乐,乃上天所传。
我一路走来,听着科声经韵,倒是觉得心里平静了不少。可这种平静不是真正的平静,仅仅是不去想,我的心里有太多事,烦扰的我都不敢提起想一想的念头。
鹄鸣山的上下山,本是有一条登山步道的。如果从这条登山步道上下山就会容易许多。虽然鹄鸣山上有无数道观,更是玄门道场,可毕竟并非山上道人所拥有,十方善信乃至一般不信道的百姓也都可以自由登山朝礼、观景。为了不被骂霸道,鹄鸣山极少封山,平日来直接走登山步道即可。
我们登山时要闯关,现在也不用闯关了,可以直接下山而去,也就直接走登山步道即可。
下山的路途几乎没人,偌大的名山,几乎只有我一个人走在道上,很少的时候才有道者飞速的穿过我的身边,但他们都没有正眼看我一下,匆匆忙忙而去。
如此这般,我更觉孤寂,心里闷着一口气出不来,想找人倾诉,却发现自从跟了师父以来,好像除了师父,我连正儿八经的朋友都没什么。要是说,合意道人算一个,闾丘鸣也算一个。
闾丘鸣,真的还算我的朋友吗?我扪心自问道?
恍惚间,我就已经从山上走到了山脚。天色已暗,山路本就崎岖难见,现在更是如此,也不知道圣人会那些人有没有过郑载道人的地方,本溪道人又怎么样了?现在是山下,我要不要去本溪道人那里探望一下?
犹豫了一下,觉得与本溪道人的关系,还没有到那样的地步,我这样盘旋,本质上是想抗拒逃避师父的命令,不想去与闾丘鸣面对面成为敌人。可这样又有何用?掩耳盗铃罢了。
便干脆也作罢,径直离山而去。重回到鹄鸣山入山牌坊处,水痕还没全干,正是白昼时本溪道人发威之后所留,哪里想到本溪道人败的那么快,圣人会还真是来势汹汹。
心里正烦,沿路离开鹄鸣山没多远,不远处的一点火光让我顿时提高了警惕。不敢直接走大道,小心的绕道一旁树林中,借着半腰高的灌木林遮掩,潜伏着走了过去。
果然,前方生了一堆火,火堆旁有一个白袍人正坐在那低声诵着经,十分虔诚。
看装束,我立马猜出这是圣人会的一员。可是圣人会的不是上山去了吗?
我很快就想明白了此间之事,圣人会根本不是全部上山了,他们留了人在这里怕是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扼守住鹄鸣山出山道路,他们是真正的把鹄鸣山包围了起来。
难怪老方丈说,这是玄门弟子与圣人会之间,不死不休的战争。
留下的这人,虽是十分虔诚的在诵经。但是满脸横肉,看起来极其凶狠。他着的袍子十分宽大,遮不住他的身子,可是仔细一看,他的小臂粗壮,浑身都是腱子肉,十分的健壮,比之前遇到的闾丘鸣的小跟班还更胜一筹。
看他的装束,应该是圣人会中的一位圣将,比闾丘鸣还高些。如果他的术法比我还厉害,身子骨也比我健壮能打,那我要想通过这里还真不容易。而且随着离鹄鸣山的距离增加,这里受到罗天大醮的影响也开始减弱,眼前这人能用出什么法术可不好说。
犹豫了一会,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极妙的想法,本来我还想着该怎么混入圣人会,如果我现在弄翻眼前这人,换了他的衣衫,那我不就有机会进入圣人会了?圣人会那些道行高的人可能会识破我,可是忽悠下一般的信徒总是可以吧?何况我跟着闾丘鸣也学了不少圣人会的教义,总也是会的。
虽然这样做,风险不小,但还是下定决心,得赌一把。
再看了看,他现在正在诵经,应该正是他最没防备的时候,我手上可是还拿着古剑杀生呢,有一搏之力。
虽说古剑杀生锋利,但我可不想让其真正的“杀生”,这剑只能斩那些妄图永生而行邪道的。沾了人命就玷污了这把剑的真意。
带着剑鞘,要一击打翻这个壮硕的大个子,我还真没有把握。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听着他念诵圣人会的经,正是要紧处,激动的时候。我猛地跃出,把古剑杀生当棍子朝他猛地一击,直接朝他下巴怼了过去敲了过去,用上了我全部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