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知道后面怎么了,族谱上就记载到着。当年认识唐开先祖的,到如今都已死的干净了,我听村里老人说,好像后来唐开先祖有一天突然离开了村子,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村子。有人说是羽化在外面了,也有说是白日飞升了,反正无人知晓后来。”唐云昭说道。
这故事还真是有点有头没尾,不过连唐云昭这个村长都不知晓后面的事。想来这位名讳唐开的道家前辈,是真的没了下落。
师父之前逼我一天背一到两卷《道德真经》,里面就提到说“功遂身退,天之道也。”又阐述大道深邃,百姓日用而不知的玄奥境地。
想来,在这些玄门高人前辈眼中,做事是需要的,善于隐逸也是必要的。我还美滋滋的想着,日后我要是也道法通玄了,也可以这样,四处济世度人,做好以后就深藏功与名,在这世上各处,都留下我的名号,受人敬仰。
别了唐村长,拿着干粮我就回到义庄。现在闾丘鸣回了圣人会,我能打探的也都打探到了。别的事也做不了,安安心心的回义庄等着师父回来是我唯一能做的。
“守一,你去哪了!”
刚进义庄,屋子里就传来动静。我还以为又来了什么不速之客,没想到门自己就打开了,师父正站在门中一脸严肃的看我。
“师父,吃干粮!”
我把手里唐村长给的干粮递给师父,师父瞟了一眼,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都什么时候了?你就知道吃?为师让你做的事,你可做了?”
“啪!”
熟悉的一巴掌扇我头上,扇完,师父还不忘了从我手上接过干粮,塞到嘴里。显然也是饿坏了,应该是刚刚赶回来。
我有点委屈,可也不敢对师父发,只能把这几日的经历都跟师父说了,从分别当晚开始,如何跟闾丘鸣相遇,去山上为其养父养母超拔,又是如何遇见殍,再是到了石缝村,遇到王冬梅,最后又被闾丘鸣母亲给了个下马威之事,一一与师父说了。
听完我这些天的经历,师父静坐着,默然不语,良久之后才说道:“我这几日四处探访,发觉圣人会在此地扎根已久,早已根深蒂固,非你我师徒二人之力就能拔除。我们得上一趟鹄鸣山,拜访一下全真的道友,请他们相助才是。”
“这,鹄鸣山上的全真道友们,会不会帮助我们?他们不是全真派,与这件事并无渊源吗?而且我听闾丘鸣母亲说,鹄鸣山封了山门,一直没有干预。”我有些担忧。
师父倒是很淡然,没有丝毫忧虑:“全真非祖天师所传,依旧是太上弟子,这不是正一一家之祸,而是天下之祸。何况世殊时异,当年祖天师在鹄鸣山修道,今日鹄鸣山上换了全真的道友,也当承担起同样的责任,怎么会不管?只是时机不到罢了。”
转头看我一眼,师父突然笑了,笑的我一愣,继续说道:“何况你怎么知道全真的道友没管?若是没管,你在石缝村村口,是谁助你?”
“师父,你是说那位老前辈?”我心道原来如此,我怎么早没意识到?这里除了我们师徒,就在鹄鸣山边上,当然是鹄鸣山上的高道才是。
“不错,如果为师没猜错,你口中的老前辈,用了阴神出窍之法,帮了你一把,这正是全真丹道之真法。”
“师父,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上山?”阴神出窍之法我听师父提过,修丹道者可以阴神出窍,修到境界高了,更可直接阳神显化,那便真如神仙一般,可飞天遁地,呼风唤雨。现在听说山上的老前辈有如此神通,我顿生好奇之心,也想表达感激之情。
“你不是说答应唐村长要受布施?现在好好休息,晚上吃完东西便动身,明日一早可以赶到鹄鸣山上。”
“晚上?又要晚上赶路?”心里的欣喜顿扫,本来还想今天能好好休息,明早再出门,哪里想到,师父居然又要晚上赶路。这几日我都没休息好,现在已是困倦的不行。
师父狠狠瞪了我一眼怒道:“不然你想怎么样?明早出门,到的时候已是晚间,晚间拜访,不觉得不礼貌吗?还是你要在山门处再住一晚?明知事情紧急,耽搁不得,还想偷懒?”
看出师父这一次是真怒了,再一想师父说的也对,我们要去拜访道友,自然得客随主便。赶紧和师父道歉:“师父,我错了,是我思虑不周,听你的,我现在就去休息,今晚就出发。”说完就到板凳上躺平睡觉。
许是看我机灵,师父也没再说什么在另一条板凳上休息。
晚饭时醒来,我去唐云昭那拿吃食,还跟唐村长说了一声,我师父回来了,晚上要和师父一起离开,上鹄鸣山去小住几日。
唐村长也惊奇为何要晚间赶路,我推说山上有法事,师父是担心我的病情才回来看看,见我病好的差不多了,就连夜带我回山,免得影响了法事。
听说师父也回来了,唐村长坚持要回去再弄些吃食。拗不过他,我只得请唐村长吃食就不必现准备,多赠我们些干粮路上吃就极好了。
拿了吃食,道谢后,我赶回义庄,和师父各自吃完后。收拾停当,便夤夜赶路。
去鹄鸣山的路,师父早已打听熟稔。这里距离鹄鸣山极近,但是有山脉阻隔,这周围的几个村镇,几乎都分布在山里,所以要去鹄鸣山,也需要穿山越岭,路途十分不便,但是也不得不走。
“师父,你有没有晚上是晚间开眼的?能让我夜间也辨识路的?”夜间行路烦闷,我突生想法,问师父道。
“当然有”师父很随意的答道。
入秋以后,夜里的山间已经有了些凉意。不过跟师父修行以来,我对冷热的感觉越来越淡,这都得益于修行带来的变化。
现在听闻师父说,还有改造目视之法,我一下来了兴趣,求道:“师父,你快教我。”
师父晃了晃手里的火把,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不就是吗?灯火一照,夜路自明,双眼得开,还要我教什么?哈哈哈!”
我愣在当场,只听师父大笑三声,一脸愉快。
谁能想到,一直正经的师父竟也会与我开这样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