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就是五位圣首之一。”闾丘鸣补充道。
她的面色倒很是正常,我的心里却震荡不已。我不知道圣首是怎样的概念,但是眼前这棵被催生出的桃树,常开不败的违逆自然之力。实在是让我觉得其道行深不可测。我的印象中只有心境之海中的杜先生曾做到过这件事。
就连师父能不能有如此道行,我也不确定。如果五位圣首都有这样的修为,那位首祭又该有如何的通天修为?
“你们圣人会的首祭是怎么样的?术法极高吗?”
“不知道”闾丘鸣摇头。
“怎么会?”我心里第一反应,就是闾丘鸣骗我,不然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们圣人会中首祭是怎么样的?接下来,她便解释起来。
“我们圣人会的无作中,就有不可闲话是非的要求。认为这是两舌,是欲的一种,需要戒止。所以就连我母亲我都很少见,我平时接触多的,只是我的老师,也是管理我的圣将。除了五位圣首,几乎没人见过首祭,或者说见过也认不出。”
被闾丘鸣说的我对圣人会的好奇心更重了,把自己藏的这么深,真的只是为了戒止搬弄是非吗?我倒觉得更像隐蔽自己。
“你没有问过你母亲吗?她不是圣首吗?”
“问过,当时也是好奇,和你一样,但我母亲制止了我。她讳莫如深的让我不要问,只说首祭是最接近神圣之人,几次相见,有时是老年,有时是青年。甚至可能已在世间活了数百年。还说首祭能辨识人心,听四方之言语。”
说到这,闾丘鸣很是郑重的看着我道:“我们现在的所有交流,今晚聊的事情,可能首祭都知晓!”
此话一出,我几乎要晕过去,这么重大的事你怎么才说?能返老还童,活上百年的人,得是什么样的老怪物?如果师父没有猜错,怕是六天故气所控之人,得六天故气,一众魔王、鬼王之力的人,得有多厉害?
祖天师还是在太上道祖的帮助下,才镇伏这六天故气。要是我和师父真的遇上这样的敌人,该如何是好?
“不过你不用担心,虽然首祭神通广大,可是也是最遵守戒行的。心怀慈悲,即使知晓我们在说什么,我也不曾违反戒规,你更非本会中人,不会怎么样的。”闾丘鸣劝慰道。
我无奈的说:“你是圣人会里的人,找我一个玄门弟子做超拔,也不会被处罚?”
“我相信首祭会体谅我的心意。”闾丘鸣满怀信心的道。
既然她如此有信心,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不过眼前的闾丘鸣并不算坏人,她们的首祭如果也遵循他们的众多教义,教规,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被六天故气所诱惑呢?让我奇怪的是,这六天故气所成的教,怎么会有这么多看着正派的东西呢?
难道和古楼镇的刘家一般?虽然源出不好,后来却产生了变革?
“什么东西?”
我还在思索圣人会的事,闾丘鸣一声大喝惊住我。她一个女孩子,虽然一直冷冰冰的,很有大家闺秀的婉约气质。从未有过这种大声呼喝,所以这一下着实惊住我。我怕的是那什么首祭知道了我和师父的来历,现在又看我从闾丘鸣这里打探消息,便打算来杀人灭口。
转身望去,一个飘忽的人影在虚空中驻立。桃花瓣燃起的火光,已渐渐烧没。夜晚又渐渐恢复昏暗,空中站立的人影就显得十分诡异,不似人间之物。
“还不现身?”闾丘鸣不知何时,站到我的身前,左臂一伸,挡在我身前,一副要保护我的样子。倒还真是要实践她自己来之前的诺言。
我哪里能真的要她保护?从怀里抽出一道黄符,右手剑指提起,左手掐诀,运气存思,诵咒道:“丙丁之精,元炁阳明,神朱赫赫,光耀太微,我今所化,万恶皆摧,三炁成火,七炁成台,急急起离真。”
诵完咒,把符往前一送,用杀生往人影处一指。
黄符自然乘风而起,越过一脸惊讶的闾丘鸣,朝人影而去,腾在空中,便直接生出火来,刹那照亮夜空,也晃到人影处。
人影被这刚烈的阳火一照,自动避开了,在夜晚的虚空中游荡,两道白烟从其身上垂下,整个人影都似飘在空中的一样。
符离我远,又无承载物,很快便烧完了,重归夜色。如此徒劳无功的一招,倒让我在闾丘鸣面前有些丢脸,我懊恼的想着要不要再送几张符过去?就不信围不住空中的人影。
“让我来吧,说好的”闾丘鸣伸手按住我的胳膊,示意我别动,她要亲自上。
说起来我还真没见过闾丘鸣施展过什么驱邪治魔的术法,也想亲眼见识一下。尤其刚才那一下,让我十分丢脸,我便想看看闾丘鸣能做的如何。
闾丘鸣从自己宽大的黑袍中,抽出一卷红色丝线,攒在手里,另一端绑了一枚铜钱。
“成、比、空、烨、真”
听到闾丘鸣喝出几个咒音,绑了铜钱的红线那一头,乍然间便飞了出去,直直的朝我们看到人影的那处飞去。
“咻!!”
红线飞出,在空中激出声响,飞的极快,眨眼睛已经到了人影的位置。
人影还是在竭力躲避红线的绑缚,但被红线纠缠上,人影好像也已经无处可逃。实在是那根红线一直纠缠人影不放才追的十分紧,好似不能抓住人影,就不肯罢休。
闾丘鸣已经没有念咒,但手上动作一直在变,像是掐着古怪的法诀一般。只是我可以肯定,与玄门道家完全不同。
忽的,红线在人影处分出数股,编织成牢笼一般,将人影彻底罩入其中,人影无论如何晃,都避不开红线。最妙的是闾丘鸣手上的红线,还是只有一根。
看着彻底将人影罩住,闾丘鸣逐渐将人影收摄过来,只见她往回一抽,红线网便带着人影回收。人影像是终于鼓起勇气,开始不停的撞向边上的线笼,每次撞上去,又都会被弹回其中。
现在那白烟似的人影,已是笼中之鸟,逃不出去了。对闾丘鸣的手段,我也算小窥其法,难怪她说保护我,确实是有手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