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你师父都信我。”这回的声音,不止我听到,李亦邪和庹明也听见了。
我往师父那边一看,师父和徐芽突然加紧攻势,甚至冒着受伤的风险也要缠住马现,一定是刚刚李亦邪的话他们三人也用什么手段听见了,尤其是马现,之前郑载都能知晓他周围一定距离中我们在做什么,马现一定也有这种本事。
“引祖炁,冲他的命门、夹脊、陶道三个穴位。可以解他的限制。”师父的声音又传到我的耳中,这一次就只有我听到了。
既然师父同意,我也就不再阻止,对李亦邪道:“你转过身来,我帮你解。”
李亦邪听后,转过身,嘴里还警告道:“不要耍花招。”
我没理他,按照师父所说,存思祖炁生发,点到他的那三个穴位上。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李亦邪给我的感觉不同了,莫名的对我产生了一种压力,我想他定是逐渐恢复了自己的力量。
果然,他眯了眯眼,打量了一下我和庹明道:“本来我确实要出力助你们,可是你们刚刚耍了我,不守信用。我现在如果一走了之的话,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亦邪这话一说,我心顿时凉透了,现在李亦邪要走,谁能拦得住?果然不能随便相信这样的人,李亦邪根本不值得信任。
“不过你师父说的不错,我也是茅山弟子,祖师在上。我虽然不满你师父,但比起这个妖人,我更为不喜他。”李亦邪眼睛睁开,看向马现,满脸的不屑。
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的符递给我道:“这道符可召五鬼助力,只能用一次,你一会去河边,以这道符为助,就可以跳过河,然后想办法尽可能摧毁那座黄金古楼,尤其是上面的玉瓦、玉铃铛,能毁掉一点,他的格局就不攻自破。”
说完,李亦邪又附耳对我说了这道符的用法,便径直去帮助师父对付马现了。
李亦邪拂尘轻甩,脚下步伐极快的到了战圈之中,和师父一起围攻马现。或许同是茅山弟子的缘故,师父和马现之间一进一退之间,暗蕴规律,配合极佳,本来占上风的马现一时间也奈何不得师父和李亦邪的配合,而徐芽则从旁协助,有时甚至能让马现手忙脚乱起来。
“守一,你自己去行不行?要我帮你吗?”庹明关切的问我道。
我连忙拒绝,庹明这一路走下来,很是辛劳,这样一位年过甲子的老人,还能坚持到如今,已是十分了不起。尤其是几次得知弟子女儿逝去,如此大的打击,还有留有韧性,坚守内心的大义,实在是不容易,我哪里还能劳他协助我呢?
留下庹明继续看着那边的缠斗,我走到地下河边,按照李亦邪传授的方法,拿出那道黑色的纸符,左手掐诀提着符,右手在上面凌空写下一个字讳。
然后诵咒道:“五方五行,五行五鬼,遵师敕令,助我路行,行山越山,山不可挡,行水越水。水不可阻。急急奉祖师令不得稽停。”
刚一念完咒,那张符就从我手中飘了出去,飘在空中,无火自燃起来,烧尽之后,我就感觉从四面八方突然有一股阴风吹起。按李亦邪所说,这是五鬼已经来了的象征,我一个助跑,就往河对岸跳去。
这条地下河河水湍急,深不见底,但不算很宽,约莫五米多宽。我跃到空中,只听耳边风呼呼响,两边胳肢窝似有几只轻柔的手托着我一样,整个人如凌云般在空中浮着。
虽然也就几次眨眼的功夫,这样的托力就消失了,而我也稳稳的落到地上。何止过河?我这一跃就直接到了黄金古楼的边上,和刚才的距离,起码越过十几米。
站在这座巍峨高耸如山一般的黄金古楼之下,更显得自己渺小,也不知道当年的马现,是怎么在这样一个山里建造出这样一座黄金楼的。
那些如玉一般的瓦片、铃铛,又是从何而来?马现以前得多有钱才能修建起这么大一座金楼?
我伸出手摸在金楼之上,感受着黄金特殊的质感,黄金古楼的楼身,微微发凉,但不同于铜铁,更为温暖些。尤其黄金的质地显得更为柔软,摸在上面有一种极舒服的感觉。
这座古楼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当我远观时,还不觉得,直到我走到这么近,真切的观看时,我心里顿时有一股崇拜感,有一种莫名的喜爱,想要占有这座古楼的冲动。
如果我获得这座古楼,我就可以拥有长生不死,取代马现。现在马现和师父他们缠斗,如果最后他们两败俱伤了,这座古楼不就真正属于我了吗?我想到。
至于摧毁,为什么要摧毁这样一座伟大的古楼?我想起之前那个梦,在梦里,那通天彻地的牛吼声,那个倒在地上起不来的女人,忽然那么真实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耳边出现一个声音,那阵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我抬头一看,这洞里无风,但楼上的翠玉铃铛都响了起来,优美悦耳,宛如天籁。
伴随着铃声,有一个无比苍老,庄重的声音响起:“吾生自天地,他只能得吾千年。千载已过,新主人,你终于来了。”
这声音是从我心底涌出的,不是我耳边传来,我震惊的看着这座金楼,难道刚刚的话是他对我说的。
金楼上,铃声依旧,如天音奏响,似山间百鸟齐鸣。
我看向师父和马现他们那边,他们那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依旧在缠斗着,什么都没注意到。
“天命注定,汝将有千岁之寿。吾等待汝很久了。”
声音继续从心底涌出,我忽然有些激动。但很快,我又想,这会不会是马现的手段?故意制造幻觉?免得我摧毁黄金古楼。
我刚一这么想,心底的声音又涌了出来“吾的力量将不再庇佑他,将属于你。”
声音刚落,和师父他们缠斗的马现,身法忽然变得有些迟钝,远没有一开始灵巧,他一招一式的莫大威力也开始减弱,整个人似显疲态。
而我却完全不同了,我的眼睛变得十分锐利,师父、李亦邪他们原本的动作在我眼前开始放慢,我的耳朵也越发灵敏,我似乎能听见四周风的流动,甚至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声。
原来,每个人的心跳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