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腾空而起,一直到撞到一棵树上,才停下来,脸上,身上都被树枝划得到处是伤痕。
这力量,比野猪还大不少,甚至比王远之之前一掌拍在我胸口的力量还要大!
直到整个人砸到树上,顺着树掉落下来,呆呆的坐在树前,浑身都疼得厉害。
我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呆在这,得赶快离开,可这时四肢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丝毫不听我使唤,我不禁想到……“我命休矣!”
念头一转,就算要死,也不能就这样屈服,还是得挣扎一下。
我手里还抓着那个火折子和蜡烛,把火折子拿起来猛地一吹,这次倒是一吹就着了,点燃蜡烛,一边以正常的声音诵道。
“天罡天罡,九炁煌煌。金光激烈……”
边上的树木都是潮湿的,根本点不着,我只能浑身无力的举着这支亮着微弱火苗的蜡烛,同时念诵着破邪咒,等待着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冲出来再给我来一下,我就必然丧命于此。
“噼啪!”
空气中传来蜡烛燃烧在潮湿空气中的噼啪声,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声响,刚刚那撞击我一下,就差点干掉我的东西,直到我举着蜡烛的手都酸了,也再没出现。
难道他是怕了我念的破邪咒?怎么想也不可能,要是师父念还差不多,我实在是差点火候。现在只能猜他是被师父拦下了,也不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有多少,师父拦下的和来撞我的是不是同一只。
手举的累了些,把手臂微微曲起,靠在树上休息,反正也动不了,还不如先省点力气。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这四周都是一片白雾,我对到底过了多久,身在何处真是完全没概念,不知道是已经过去了大半天,还是才过去一小会。
师父也一直没有来救我,我倒不信师父被那个东西给害了,以师父的本事,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他。但是这四周的一片白雾,很容易让人迷失,如果师父和我隔得远点,就很难找了,万一师父走远了呢?
我很清楚,在这样的大雾里,一旦迷失了方向,想再找我就很难了,尤其是不知道这片区域有多大,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好在休息一阵以后,我的身体恢复了一些,至少可以忍着痛,努力站起来,走两步。
“张守一,你也是山里的孩子,可别那么没用,一点伤就有走不动。”
我跟自己自言自语的说着话,给自己加油打气。
疼痛就是这样,尤其是受伤以后的,一开始动觉得疼得不行,但是当走了几步,慢慢适应一些了,再走就顺畅了不少,至少没那么痛。
我虽然站起身,但念咒也不敢停,不时的还要念出声,有时候也是心里默念,至少我觉得,总归是有一点作用的吧?
起身以后,我便顺着各种树枝的延续顺着一个方向开始走,不敢走树枝太密,不好掰扯的地方,这个身子现在太拖累,没办法。
在一片白雾中走,我就想着,要是找不到师父,即使遇不到刚刚撞我的那种东西,我想活下去也很难。
不知道在大雾里走了多久,我现在腿也伸展不利索,刚刚撞在树上的时候明显扭了,现在膝关节哪里肿了起来,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正走着,天越来越黑,本来开始找山神庙就已经是过了正午,现在又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晚也正常,只是不知道我还要在这里走多久,一夜?一天?还是两三天?我看就是死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正焦虑时,继而发现,竟走了出来,外面一片空旷,屋舍俨然。
我心下大喜,这简直是祖师保佑,不管这是哪,能走出来就逃得一命,等至少休息休息,带上干粮和水,再进去找师父。
等我再走一阵,我发现这些房舍竟有些眼熟,和之前山下的古楼镇,居然有八九分相似,难道那迷雾之中走出来,可以直到古楼镇?还是这山上的存在和古楼镇的布置极为相似?
疑惑越来越浓,直到我走到那片大湖“玉珠湖”前,我才确定,这就是古楼镇。
房屋可以变,人可以变,但山水自然是不会变的,我抬头看到这宽阔的玉珠湖,山形山势,都和古楼镇一模一样,这里就是古楼镇。
可当我往四周看时,我又疑惑了,昨晚我才去了玉珠湖,而且也是晚上,玉珠湖周边的几家房舍和眼前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根本不是一回事。
可这怎么可能?是山上有一个和古楼镇几乎一模一样,只有细微差别的镇子?还是古楼镇本身有了很大的变化?
疑惑中,一个举着火把的镇民从背后的街道上往玉珠湖走来,我就站在这道路的尽头处,看起来也像是他向我走来一样。
一看有人过来,心里定了几分,只要有人就好办,再不济也可以问一问现在这到底是哪。
“老乡,问一下,这是古楼镇吗?”
我开口问那位镇上百姓,没想到他全然不理会我,还是神色肃穆的举着火把,用一种不快的步伐朝玉珠湖走来。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眼神中却完全没有我,径直的从我身边穿过去,他从我身旁经过时,我才发现,他的脸上有一种特殊的神情。那是一种莫名的悲伤,像是自己最爱的亲人将离自己远去却还未远去时,那种无力挽回一切的悲戚。
他从我身边经过时,应该完全不在乎我,或者说的更准确一点,他应该根本就不曾看到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个盲人?我十分不解。
很快,从他的背后,古楼镇中更多的人走了出来,每个人都和他一样,举着火把,面色悲戚,肃穆。
这些人,都从我身边掠过,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我,他们像是集体参加一场盛大的仪式。
逐渐,走出来人越发的多,渐渐的围着湖边站了越来越多人,每人中间有间隔,都站在湖边,神色庄严的望着玉珠湖。
他们应该在参加一场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