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
二爷爷慌忙上前来搀扶。“您没事吧?”
师父微微呼出了一口闷气,继而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请出主星印照命星,需要消耗一部分的修为。待我调息片刻,便可无碍了……”说着,师父当即盘膝而坐,双手交错,掐出了一道古怪的手印。
但见师父静坐调息,我忙和二爷爷相视一眼,尽皆退了开去。
虽然我已经拜师入道,但是对于修炼道法之事,却还是一窍不通。只不过,师父这般疲累,且正值调息将养之时,我万不能让他乱了心神。二爷爷自然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便是示意我和堂叔一同到殿外等候。
倒是二爷爷守在门槛前,静静的注视着七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漫长的小半天后,只见师父微微睁开双眼。而他额头上的细汗,也早已消失不见了。至于他脸上的憔悴之色,似乎也荡然无存。
惊奇之余,我忙开口询问道:“师父,您没事吧?”
“为师,已经无碍了!”
师父站起身,轻轻弹了一下身上的灰尘,继而淡淡的开口说道:“多谢你们几人为我护法周全,此刻,我们便可收拾一下,离开此地!”
“离开此地?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二爷爷愣了愣,忙追问道。
“唉!”
师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且背负着双手,缓步走到门前,双眼静静的眺望着天边的云朵。许久后,方才开口又说道:“人皮血书的事情,已经逐渐的显出端倪。此书之危害甚大,致使老倔头的儿子惨死,以及他们一家人魂魄流离,且沦为傀儡一般。只是目前,我尚不知那幕后操纵者究竟身在何地,而唯一知晓内情者,恐怕也就只有老倔头一家人了。所以,我决心找到老倔头,问出那血书的下落!”
“对,还有那个诡异的什么仙师,老倔头当时陷害守一,似乎就是那个仙师指点的。七叔啊,恐怕想要找到血书的所在,就必须要先找到那个仙师才行!”
二爷爷顺势揪了揪自己的灰色胡子,随即一脸认真的分析道。
“此事我会探查下去,倒是你们与此事无关,切莫再牵连下去。老倔头一家子的例子,我不想再在你们的身上看到。”师父一脸苦涩的看向二爷爷,随即又看了看堂叔。“你们曾为了守一,倒也是日夜提心吊胆,但如今守一是我的亲传弟子,我会尽力保他周全。回到刘家洼以后,你们便回到家中,不必再出来了!”
闻言,二爷爷忙扭头看了看我,随即激动的点头道:“七叔的好意,我们哪能不知?现在守一也算有了归宿,我们爷俩自然是放心的。但若是七叔还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了。守一,你以后跟随七叔修习茅山道法,切莫偷懒,要好好听七叔的话才是啊!”
我默默的望着二爷爷,此时此刻,我却是有着一种想哭的冲动。二爷爷为了我,似乎已经付出了所有,最后看到我拜在七叔门下,方才彻底安下心来。
许久后,我重重的点头道:“二爷爷,您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听师父的话,不会给咱们老张家丢人的!”
“哎!好孩子!”二爷爷满脸欣慰的点了点头,且一脸慈祥的摸了摸我的头。
启程了,再次回到刘家洼,天色将亮。
目送着二爷爷和堂叔向着返家的方向逐渐远去,我不禁回过头,且向师父低声说道:“师父,其实我曾做过一个噩梦,梦到二爷爷他……”
“守一,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或许要比说出来更好!”师父随口打断了我的话,继而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又说道:“你放心,你二爷爷救死扶伤这么多年,自有善报随行。还有,你是否还记得,当初你堂婶被鬼附身的事情?那只鬼,倒还在你二爷爷家的神案上束缚着呢!”
“是啊师父,我记得那只鬼被您封在一个瓮坛之中,还用符咒压住了坛口。最后,正是被放在神案上面了呢!”我恍然醒悟,但很快又疑惑的询问道:“但那只鬼不是作恶多端才被收服的嘛?为什么师父却一点不担心?反而还把那只鬼和我二爷爷扯在一起?”
“有为师的化鬼符在,那只鬼是逃不出来的。除非他能够自化体内的怨戾之气,否则永远无法离开瓮坛。但若是能够化解怨戾之气,那么他便也不再是什么恶鬼!”
师父随口向我解释道。“再者,瓮坛在神案之上,每日享用你二爷爷的供养。他自然不会舍得让你二爷爷出事,若是你二爷爷出了事,那么他在瓮坛之中的好日子,恐怕也就到头了!”
“这么说来,那只鬼便不会再作恶,而只会帮助我二爷爷一家人?”我眼睛一亮,且开心的问道。
师父倒是未再搭理我一连串的问题,而是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道:“如果你伤春悲秋完了,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前往老倔头家?”
“那好吧。”
我无奈的应承了一声,当即跟随师父前往老倔头家。
冷冷清清的院落之中,仿佛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了。而当日的白布,似乎还悬挂在四周的梁上,并未有人敢拆下来。院子的地面上,散落着片片残叶,灰尘更是铺满了整个院落。
“师父,这个院子里,很明显已经有着许久没人居住了。老倔头一家似乎也根本不会回来,我们还来这里做什么啊?”我愣了愣,似乎有些不太理解师父的用意。
既然老倔头一家子都疯了,怎么可能还会回到这里?
说不定正被那人皮血书操纵着在别处害人呢!
人皮……
“师父,先前您说什么人皮血书,好像之前的之前,也有说过咒怨之书来着。到底那是个什么邪乎玩意儿啊?怎么越来越玄了呢?”我想到此,不免好奇的追问道。
“所谓人皮血书,乃是以人皮作为书页,编纂成册。刘家洼的一页血书,便是用老倔头的儿子,其胸口上的一块人皮炼制而成。剥皮索命,手段极其残忍!”师父皱了皱眉头,继而沉声又说道:“更重要的是,既然有书页,自然也要写字在上面。然而人皮血书上的字,则是需要一个童男之人的魂魄,凝炼而成。此,或许就是血书的关键所在。我一直没有道出其中的内情,也是因为我之前无法肯定自己的推断,如今,倒是可以确定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