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绮寻到咖啡厅门口的那辆黑色宾利车。
她拉开车门上车，轻唤了声，“小舅，刚才人多也没跟您打招呼。”
“安全带系好。”霍霆东将车门落锁。
“要送我回去吗？小舅真体贴。”江绮窥探着霍霆东刀刻斧凿的侧影。
车子引擎声在格外清晰。
江绮的话，霍霆东不理。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安静的可怕。
树木的黑影在路旁摇曳，江绮认得这不是回沈家的路。
她打破沉默，“小舅要带我去哪儿？”
霍霆东依然不理，江绮自讨没趣的耸耸肩，他可真冷漠。
不愧是常年身居高位，可以随意的漠视别人的问题，哪里像她，句句都会有回应，乖巧懂事的很。
霍霆东开车不用导航，路两边的景致江绮越来越熟悉。
车子缓缓驶进老小区，车灯光束刺破黑暗。
霍霆东寻好了位置停车，年久失修的沥青路在轮胎的碾压下发出“吱嘎”声，很窄的车位，也能让他一次将车子停进。
“这是我家。”江绮解下安全带。
她只带霍霆东来过一次，他就能记得路，聪明的人挺可怕的。
那晚她把钥匙给了霍霆东，他没有收。
“家里有茶吗？”霍霆东问。
江绮愣了几秒，“茶没有，冰箱里有啤酒。”
霍霆东抬抬下巴，“下车。”
老旧的筒子楼，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只有零星几扇还透出微弱的灯光。
走在前面的江绮被霍霆东叫住，“附近有卖烟的地方吗？没烟了。”
江绮想了想，“前面有个小卖店，不知道关门没。”
江绮带路走了几栋楼，停在招牌已经褪色的小卖店门口，“这儿好像没有卖你抽的烟。”
“进去看看再说吧。”
霍霆东从西裤口袋里掏出空烟盒，丢进了卖店门口的垃圾桶里。
老板哈切连天的在看着直播，手机里美女露着白花花的大腿在跳舞。
霍霆东在挑烟，江绮在货架那儿转了几圈，随手挑了几样下酒的零食。
她捧着零食放到柜台上，掏出手机准备结账。
霍霆东像是拿柜台上的口香糖一样随意，随手拿了盒冈本扔到零食中间。
江绮睫毛一颤，大家都是成年男女，霍霆东今晚能来这儿，晚上会发生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我来吧。”江绮手腕被霍霆东挡住，他掏出手机扫码结账。
江绮也不争。
两人回去的路上，还是江绮走在前面，夜深寂静，鞋子踩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江绮说：“老小区就是这样，穿多干净的鞋子，来一趟上面都会沾一层灰。”
她说完又解释，“没暗示你，让你帮我买房子。”
霍霆东，“看你心情，想买就去挑。”
江绮笑笑说：“不用，等我离婚以后，我就住这儿。”
她笑的心酸，她怎么可能会住这里，江文成肯定会打断她的腿，如果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看不上她，给她卖到穷乡僻壤去，也不是不可能。
江绮买的这套小房子只有五十几平，在寸土寸金的沪市，也要将近二百万，她拿不起全款，只付了首付，现在每个月都还要还贷。
钥匙拧开门锁，江绮打开客厅灯，家里没有拖鞋，她女主人的姿态说：“直接进来吧。”
霍霆东坐到沙发上，环顾了一圈。
这里装修简单，还保存着九十年代的风格，房子虽然小，布置的还算温馨。
江绮从冰箱里拿出啤酒，笑着说：“让您屈尊降贵的来我这儿，委屈了。”
从上车到现在，霍霆东绝口没提今晚的事儿。
江绮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指望着霍霆东为她这种人争风吃醋，怎么可能。
可他为什么，又会到这儿来。
“今晚的事，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江绮拉开易拉罐，冰凉的啤酒递到霍霆东手里。
“你想说吗？”
霍霆东握着易拉罐的手，骨节分明，青筋微微凸起。
江绮邪心做遂，耸耸肩，“眼见为实喽，我就是这样的人，就看你是怎么想的。。”
“江绮，你要考虑清楚，你真跟了我，哪怕你跟沈修凯没有关系，我都给不了你名分，我们两个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霍霆东把酒放下，点了根烟，烟雾弥漫模糊了他的面容，昏暗的光线中神情难以捉摸。
“我不要结果，套都买了，如果我说我没考虑清楚，今晚也不用让你上来。”
江绮拿起霍霆东没喝的那罐酒，递到唇边仰头喝下。
“去拆开。”霍霆东把烟头丢进了啤酒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