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安放下手中剥好的橘子瓣,劝江文成说:“爸您消消气,别动不动就对江绮动手,她人也大了要自尊。”
江文成斜了江绮一眼,她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他嘲讽的说:“她能有什么自尊,生下来就是贱种。”
江绮浑身无力地靠在墙边,“如果我要跟沈修凯离婚,你想怎么对付我。”
命如草芥,江绮在江家听过最多的两个字就是贱种。
栾芪梅牵着丈夫的手,仰头说:“越大越没规矩,把家里人看成豺狼虎豹了,养了个白眼狼。”
江文成甩开鸾芪梅的手,“你跟沈家不能断,沈修凯马上要进霍氏集团,如果霍家认下这个外孙,我们江家也会沾光,江绮我告诉你,你死也得给我死在沈家。”
江绮温凉的眸子看着气的青筋暴起的江文成,“如果我不呢。”
江文成冷哼,“垃圾被人丢出去,总要有被回收的地方,你想逃……我就让人打断你的腿,江绮你日子是过的太好了,别真把自己当成江家的小姐。”
跟江绮想的一样,江文成对她从不心慈手软。
他没有在恐吓她,如果跟沈修凯离婚,她可能真的要被亲生父亲废了一条腿,哪怕她残废了,坐在轮椅上,也要推着去嫁给别人。
她斗不过!
身为父亲对亲生女儿如此,有句话说,“虎毒不食子。”
江文成恨不得把她的骨头渣子都给嚼碎了。
“沈修凯在外面养了小的。”
江月安:“天啊,他太过分了。”
江文成黑着脸,“是你没本事看不住自家男人,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江绮闭上眼,冷笑道:“当时你就应该掐死我,不用等现在这么折磨我。”
江文成对她动手,江家人都见怪不怪,江绮想起霍芳柔的话,她怎么不知足。
她在沈家就应该知足,他们已经给足她体面,回到江家狗都不如。
“江绮我支持你,你有梦想是好事,你长得那么漂亮,进娱乐圈没问题,以后我们家能出个大明星,姐姐脸上也有光。”
江月安站出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姐妹情深的鼓励安慰。
江绮神情阴霾,不理江月安。
栾芪梅垮着脸,咒骂说:“给脸不要,难得我们月安心地善良。”她忍不住嘲讽,“就她?大明星。”
江月安,“妈……”
江月安哪壶不开提哪壶,江文成刚降下的怒火又重新浇了一桶油。
他警告江绮,“趁早死了这条心,你在沈家伺候老公,侍奉公婆就够了,动那些乱七八糟的歪心思,心气还挺高,跟你妈一样下贱。”
江绮膝盖隐隐做痛,看着江文成穷凶极恶的眼神,她如果跑怎么也跑不出他的操控。
她跟霍霆东很告白,这是她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虽然大概率抓不住他。
她急切需要一个可以拉她出泥潭的人,哪怕他到了岸边就会放手。
午饭时间。
佣人张妈过来,趾高气扬得看了眼怵在墙边的江绮,瞧着是又被打了。
“哎呦,二小姐什么时候过来的,是留在这儿吃午饭?碗筷好像不够用,没准备你的。”
家大业大的江家,怎么会连多余的碗筷都没有。
江绮冷淡的掀掀眼皮,张妈是诚心在恶心她。
“我先回去了。”
江绮要走,江月安挽留她,“我让厨房在多准备一副碗筷,我们下个星期要去恩施玩,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江绮冷漠的回应,“不用了。”
江家每年都会家庭旅行,是江文成答应栾芪梅的,不要成天忙着公事,要多陪陪家人。
这些年他们一起去过不少地方,每次出发之前,一家人都会在一起研究路线。
江绮一次没被他们带上过,长这么大,她没出过沪市。
“姐,你别乱发善心了,你叫她去干嘛啊?人家还忙着给公婆洗脚捶背呢。”
从外面刚进来的江晚吟对江月安的柔软心肠不满。
江绮看着江晚吟,一时间没认出来,江晚吟打扮的很摇滚朋克,头上编着脏辫,脸上是很浓的烟熏妆,皮衣长靴。
出国留学学的是音乐,这副打扮倒像是地下摇滚乐队的女主唱。
江月安声音温柔,“晚吟你别乱讲话,沈家父母对江绮很好。”
“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婆婆叫我回去吃饭。”江绮抬眸惨白的脸上目光却是灼热的仇视。
江晚吟高傲扯了扯唇角,无语的摇摇头,“真能装。”
江月安追上江绮,在她身后叫住她说:“我老公认识几个大导演,我让他们联系你,江绮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姐姐支持你,我们家江绮最棒了。”
江绮怔怔的看着江月安。
伪善的人,最喜欢做的就是捧杀。
“不用了,我不会去接戏了。”
江绮拒绝江月安,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帮忙,心里就不踏实。
江月安姗姗来迟,一家人已经围着餐桌坐下,少了还没回国的江修。
江晚吟撂下筷子,“姐,你跟那种人有那么多话说吗。”
江月安愁苦着脸,“江绮还是年纪轻不懂得感恩知足,她公婆对她那么好,还要闹,不太懂事。”
江文成看江月安为了江绮的事烦心,心疼的说:“别管那贱种,是我这两年对她太松泛了,忘了规矩。”
江绮吹着冷风站在路边拦车,不知是风吹了眼睛,还是绝望的窒息。
江绮用手抹了下眼角的泪。
她的手机响了,从包里捞出来看是串陌生的号码。
江绮按了接听。
“是江小姐吗,您的位置在哪里,霍总让我把车开到您那儿。”
昨晚江绮故意留车给霍霆东,以为他会亲自开过来,没想到他会吩咐司机。
江绮问,“你们霍总呢?”
司机说,“不方便告诉您,您只要把地址给我就好了,车子已经加满油洗了车,还做了保养。”
江绮,“麻烦转告你们霍总,我受伤了开不了车,车就顺便放您那儿,恢复好了再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