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叶阳鹤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发烧,怎么说起怪话来了。
不仅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听过。
幼稚病,听都没听过。
杨行秋坐起身子,靠在墙上。
“你们都回去吧,我没事。”
看出他眼里的失落,叶阳鹤附和。
“对,你们先回去,这里有我!”
牛尚当然不肯走,上前关切道。
“大哥。”
杨行秋让他放心。
“不必担忧,只是略感不适。”
牛尚不再执着,带着牛锐退了出去。
“走。”
牛锐带着人迅速离去。
那一炉铁水,要赶快脱碳,注模,天这么冷,要是凝固了,再重新加热,可就白费功夫了。
人都走了以后,叶阳鹤把脸凑近了,小声地询问。
“到底怎么回事啊?”
杨行秋带着倦意地说了一声。
“直到今天,我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读过几本书,跟这些古代人讲讲政治理论,再推广一些技术,就能当上救世主。结果,一干点活,自己先倒下了。”
“那也没关系啊!天冷,血液流动缓慢,剧烈运动会导致脑部供血不足,人当然会晕倒了。”
听着叶阳鹤的安慰,杨行秋摇了摇头。
“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思想上的,经常引用两句先贤的语录附庸风雅,动不动就唱不切实际的高调。不着重实际情况、不脚踏实地。用这些行动掩盖自己思想的极其贫乏和对社会日常生活所处条件的根本无知。”
杨行秋反思起自己。
“不管古代还是现代,我始终是脱离实践,脱离生产的,没处在阶级矛盾和斗争中,一直用形而上学的方式认识政治理论。”
“沉迷在自我感动里面,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却不看见现实的问题。”
“这属于是自由主义,出于小资产阶级的自私自利性,以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革命利益放在第二位,因此产生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的自由主义,而自由主义是十分有害的。”
“从这方面来说,我觉得,你要比我强得多。”
叶阳鹤不明白话题怎么到自己这里了。
“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杨行秋转过头看着她,
“起码,你能从群众的需要出发,开展群众工作,而我只会发号施令,空谈理论而已。”
“没事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有缺点的战士和完美的苍蝇。”
杨行秋尴尬地笑了笑。
“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
叶阳鹤捏了捏他的脸,
“对,就是这样,生病了就要治疗,不能讳疾忌医哦!”
杨行秋的信心又回来了。
“又帮了我一次,谢谢你。”
叶阳鹤起身,准备回到岗位上去。
“说什么呢,互相理解,互相帮助而已。”
杨行秋起身,正要出门,突然问了个问题。
“唉,你不是在主厅给卢老夫人治疗吗,怎么到诊所来了?”
“夫人,夫人!慢,慢点啊!”
一名甲士喘着粗气,冲到了诊所里。
“就是他告诉我,你让人抬到诊所里的。”
甲士应该是通报消息后,跟她一起到诊所才对。
就算这甲士披着重铠,也不至于比她慢这么多。
穿着长裙还能跑这么快!
杨行秋上前抱住了叶阳鹤。
“谢谢你,真的。”
“别那么肉麻,好不好。”
叶阳鹤赶快把他推开。
“快去找解药吧!”
杨行秋闻言,跑了出去。
“对,我要去找自己的解药去了!”
该用什么去克服消极的自由主义,杨行秋心里早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