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叔父,醒醒,醒醒!”
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还有一个装醉的人。
杨行秋只是在逼迫牛钧赶快做决定。
在酒桌上谈的事情。
一定要在酒桌上决定。
要是过后再问,只会换来一个结果。
“我这么说过吗?”
牛钧现在酒精上脑,勉强在维持着清醒。
如果他没连着喝了几碗酒。
那是绝对不可能答应杨行秋的条件的。
现在嘛!
这买卖合算!
有了这百倍之利,就不用看曹硕的脸色。
牛钧强忍着恶心,顶着头晕起了身。
“俺,呕,应下了!”
“多谢叔父成全!一言为定!”
杨行秋说着端起酒碗,感谢牛钧对他的支持。
牛钧没法拒绝,只好勉强端起酒碗。
“好,来,再饮!”
只是刚到唇边,手就不听使唤。
两眼一黑,牛钧仰面倒地。
“来人!”
杨行秋可搬不动这么个大汉。
赶紧喊人来,把他抬回家去。
几名工匠闻声而来。
“他醉了,跟我一块把他送回房里去!”
他们有些不情愿。
“还是在坊里歇了吧!”
天这么冷,睡在工坊里,不冻死他才怪。
“送回去!”
在杨行秋的坚持下,一群人七手八脚抬着牛钧。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这些工匠要让牛钧直接在工坊里睡了。
“慢点!慢点!”
杨行秋刚推开房门。
一只大脚就蹬在牛钧的脑袋上。
接着就是一声怒吼!
“哪里寻来个醉汉?扔雪地里去!”
杨行秋只感觉自己猛地向后倒去。
工匠们也是连连后退。
“胡嫂!坊主酒醉,俺们抬他回来!”
杨行秋抓住门框,刚稳住身形。
又感觉自己被急速地拉回。
“哎,哎!”
突如其来的怪力,连带着牛钧,一群人被拽进了屋里。
“还敢贪酒,真是欠管教!”
扑倒在地的杨行秋,刚抬起头。
就看见高大健壮牛钧正被人拎在手里。
一只大手不断地往他脸上招呼。
啪!啪!啪!
打耳光的声音把风雪声都盖住了。
醉得不省人事的牛钧还是醒不过来。
眼前这位膀大腰圆,脸阔腮壮的妇人。
杨行秋想起几句诗。
“有时怒起,提井栏便打老公头。
忽地心焦,拿石碓敲翻庄客腿。
生来不会拈针线,正是山中母大虫。”
打了十几个耳光,胡氏见牛钧还不醒,一把将他扔进了卧室。
“锐儿,过来照看你爹!”
离得比较近的杨行秋捂着自己的耳朵。
这牛家的人说话嗓门都这么大吗!
牛锐赶紧跑了过来,看到趴在地上的杨行秋,有些吃惊。
“先生为何在此?”
听见先生两个字,胡氏赶忙一把拎起杨行秋。
“哎呀,俺们庄户人家,行事粗俗,让先生见笑了!”
杨行秋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妨事!不妨事!”
胡氏也挤出一点笑容来。
只是在杨行秋眼中。
一张满脸横肉的大方脸,笑起来比牛尚还吓人!
“娘!”
在牛锐的提醒下,高大的胡氏才注意到自己把杨行秋拎得双脚都离地了。
“先生都来了,锐儿快去煮几碗茶来!”
杨行秋不敢多待哪怕一分钟。
“不敢叨扰,在下告辞!”
双脚一碰到地面,赶紧转身跑远了。
工匠们也都跟着跑出门去。
“慢着!”
胡氏伸手抓住一人。
“你们坊主跟谁吃醉了酒?”
“是,是,杨先生!”
他?
胡氏虽说不信,看着手里的人都要钻进手心去了。
也就松开了手。
那人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胡氏随手关上了门。
“杨先生,酒量不小啊!”
这才是标准的悍妇啊!
杨行秋跑远了以后,确认了没人追来,这才镇定下来。
相比之下,叶阳鹤真是体贴又温柔的淑女啊!
天就要黑了。
正好路过诊所,要是叶阳鹤在的话,跟她一起回去。
杨行秋这么盘算着,突然看见了还在冒烟的废墟。
一群人正围在现场,清理着瓦砾。
风停了,烟雾正笔直地飘上高空。
上升管!
杨行秋想起来干馏炉的结构了。
炉顶连接接上升管,上升管连接烟气收集器。
炉体富裕系数,取1.1-1.2.。
小型炉的加工系数取,1-1.2。
焦炭产量,每小时20吨,就完全足够了。
代入公式计算可得炉体直径为4米。
高度取1.5-2倍直径,那就是7米。
煤的密度取每立方米1700千克,热值取7000千卡每千克,直径取0.03米。
计算已经在杨行秋脑中开始了。
只是他在这里发呆,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