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抓紧!”
狂风自北向南而来,寿阳城也不能幸免。
刘裕正带着军士加固军帐。
风雪打在脸上,刮得生疼。
绳索勒入皮肉,鲜血渗出。
“不可放手!”
“喏!”
军士们开始和自然角力。
只是凭蛮力,终究只是徒劳。
绳索不堪重负,直接断裂。
没了绳索固定,帐篷倒塌。
“哎!”
刘裕和手下军士,摔了个仰面朝天。
骁骑将军孙无终,一受冷风,气喘的毛病又犯了。
“咳!咳!咳!”
听见孙无终的咳嗽声,刘裕翻身而起,跑到跟前。
“将军!将军!”
孙无终推开了正要遮挡风雪的刘裕。
“咱可不用,先照看营里的弟兄。”
刘裕四下张望。
军帐倒得七七八八,剩下几个还能立住得也是勉强支撑。
不止孙无终这一营。
诸葛侃、高衡、刘轨、田洛。
各营皆是如此。
不过,有一营例外。
刘牢之的营内。
大帐来回摆动。
看起来摇摇欲坠,却是四平八稳。
孙无终也注意到这一点。
“过去看看!”
“无终兄!”
同为北府兵将领,知道了孙无终前来拜访,刘牢之亲自出来迎接。
孙无终搂着他的肩膀。
两人笑着走进了大帐。
“快去,筛几碗酒来。”
刘牢之打发军士备酒,转头看见孙无终仰着头,盯着篷顶。
不明所以,刘牢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顶毡有甚可看?”
“道坚,咱平时未曾留意,今日狂风大起,各营军帐倒了许多,唯有此营泰然处之。”
“既无立柱,也无横梁,亦不使绳索,如何安置?”
知道了孙无终的来由,刘牢之笑了几声。
“雁门常有狂风,行军多有不便,丁零人以穹庐为室,可立于风雪,且往来自如,故本营以穹庐为帐。”
“往日多在江南行军,各营不知妙处,甫至淮南,方知个中玄机。”
听了刘牢之的说明,孙无终默默观察着穹庐的结构。
“没甚好看,酒到了!”
看了眼刘牢之捧来的酒碗,孙无终笑出了声。
“道坚,穹庐如何建成,还请相告!”
孙无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求刘牢之告诉他。
“这……”
刘牢之面露难色,含糊其辞。
看来不讲好条件,他是不会说的。
“咱把这件大氅送你,快说!”
孙无终说着,就要把刘裕送他的大氅脱下。
“不必如此,只需无终兄帐下一人便可!”
“谁?”
“刘寄奴!”
一听刘牢之要把刘裕调入麾下。
孙无终起身就走。
“无终兄!”
“寄奴可是冠军将军托付的,咱可不敢作主,告辞!”
这下刘牢之急了,端着两碗酒拦在了孙无终身前。
“此事还可再议!”
“议不得!议不得!告辞!”
孙无终一拱手,退出了帐外。
“可看清楚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刘裕在外面看了个仔细。
“柳木制成,顶如伞骨,墙如扇面,苫盖毛毡,四周用坠绳,缚住重物。”
“无终兄,无终兄!”
见刘牢之追了出来。
“快走!”
孙无终拉着刘裕,跑远了。
“棋差一着!”
刘牢之的计划落了空。
片刻间,只看外观,就能察觉穹庐结构。
洞察之能,远胜孙无终。
“难怪不愿割爱,确实是个人才!”
刘牢之快速饮下两碗酒,钻进了军帐。
“好侄儿,快请上坐!”
杨行秋被牛钧放了下来。
“好酒,好肉,只管上!”
牛钧招呼人,搬来食案,餐具。
还记得上次来调查的时候,招待自己喝清水。
杨行秋想起刚到牛家庄的时候,牛钧还不愿意告诉自己钢铁的产量。
再看看眼前的美酒佳肴和一脸笑意的牛钧。
要是不拿点硬货出来,他是不会罢休的。
做好了准备,杨行秋定了定心神。
“叔父,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