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儿起来的时候一身酸麻,赖在床上不想动,看着太阳暖烘烘的人照在身上,感受着惬意。
黄政道一早就离开了,李菲儿醒了就没见他。
黄毛给她带了早饭,她在床上一边慢慢咀嚼,一边跟他吩咐:“你以公司的名义给我们学院赞助一笔科研实践经费,就说公司想去云南开拓市场,跟学院合作今年暑假组织一支实践队去云南做普法宣传和调研。”
“诶,姐,放心吧,送钱的活儿最好干了。”黄毛拍着胸脯跟她保证。
李菲儿想了想学院学长正好是个年纪偏长的学术女强人,上下打量了下黄毛,说道:“穿西装去,梳你的背头,带一副金丝眼镜。还有,别聊多了露怯。”
希望看在黄毛长得白白净净,还算干净的气质上能忽略他身上的痞子气。
果然,下午就传来了好消息,因为李菲儿正好是学院的学生会主席,院长自然而然地就把这支实践队交给她来组织了。
当然这都在李菲儿的预料之内。
本来想着怕李菲儿临毕业有其他安排,找好队长就行,谁知她自告奋勇,要组织学院同学亲自带队去云南。
院长自然也乐得清闲,再说了,李菲儿组织学生活动比较有经验,她带队学院也放心。
另外还给她们指派了一个指导老师带队,正好是李菲儿创新赛的指导老师毕方,所以之前也有点交集。
毕方三十岁左右,才刚毕业的博士,但学术成果甚至可以比肩学院内一些资深教授了,所以被学院特聘为副教授引进学院。不善言辞,话总是很少。因长期缺乏锻炼脸色甚至有些惨白,但是五官长得极好,被不少学生奉为男神老师,在网络上也小有名气。尤其是他还有点娃娃脸,面上总是带笑,跟学生站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学院安排毕方带队,一方面想着年轻老师有冲劲,带队负责任;另一方面也是给他积累教学实践的经验,让他在学院能更快立足。
所以下午李菲儿又回了学校,和毕方商量实践队的细节。
这次学院准备组织从本科学生到博士一共19名学生加毕方这个带队老师。毕方跟李菲儿商量了下,大概分工就是这次毕方负责实践任务如何具体执行,而李菲儿和几个学生就负责吃穿住行。
大概筹备了一周的时间,李菲儿在此期间白天在学校学习和筹备时间队,晚上回帮内打理一些琐事。
她在帮里的时候也一直没见过黄政道,就最后出发前那天晚上,黄政道带着一身的血腥气和烟酒气疲惫的钻了她的被窝。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黄政道带了一身肃杀的冷气回来,手脚冰凉,额头上还有缝合的伤口外渗着血迹。
李菲儿翻身抱住他,想给他温暖,她看着他紧闭的眉眼,即使睡着了睫毛也在不停地颤抖,甚至生出了一份可怜。李菲儿伸出双手双脚把他箍住,紧紧抱在怀里。
可第二天她醒的时候,黄政道又不见踪影了。
李菲儿此次出发没带多少行李,一个简单的双肩包就带了两身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基础的洗护用品。
但是他们这次要在云南待够一个月。因为毕方本身就是云南人,安排了当地几所学校作为实践基地,将普法宣传和支教活动、实践调研都合在一起。
实话实说,李菲儿很佩服毕方的能力,几天的时间就足以安排一整套完整的项目方案,她这回也可以老老实实当学生,不用操心有的没的,只需要落实一些细节去配合毕方就行。
当然,她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和缅甸的人接头,实践队这边如果事情太多她也不好脱身。
出发那天,李菲儿穿了一件宽大的灰色卫衣和阔腿牛仔裤,虽然没化妆但她白净,牛奶一般的皮肤光滑红润,头发简单一扎,整个人都散发着小女孩儿的可爱朝气,一看就是个大学生。
她们在车站集合,一起坐火车到达云南和缅甸交界的小镇瑞丽下车后再乘坐大巴车到学校。
虽然是暑假,但当地学校基本上都有一些教学实践基地,收纳了许多当地的留守儿童,他们父母都外出务工,家里没有人看护,政府就组织学校还是把学生都安排在学校里住着,时不时会有一些大学生来支教陪他们度过暑假。
李菲儿他们住学生宿舍楼里两间单独的教师宿舍,刚好10个男生一间,10个女生,幸好宿舍倒是足够大,是教室改成的,每间宿舍五张上下床之外还能放几张大桌子,可以容纳它们平时吃饭,汇总实间成果什么的。
主打一个和当地学生们同吃同住同生活。
毕方的安排是把队伍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做实践调研和普法宣传,一部分做每日的支教活动,两队各10个人轮班,这样长期下来也不会枯燥。其中,毕方带一队,李菲儿带另一队。
瑞丽天朗气清,日日春风和煦,待在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疗养胜地,舒服的很。
同学们也不觉得来实践队苦,出去调研就当旅游,回来支教就当陪小朋友玩,一天天的好不热闹,操场上天天欢声笑语,男生就带着小朋友踢球,女生就带着小朋友做游戏,聊家常。
他们整理好数据之余还能逛逛当地的集市和寺庙,这里和东南亚的景色很像,无垠的绿草梯田,洁净的蓝天白云,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只有一座座小山寨和淳朴的百姓在此生活劳作。有时也可以去拜拜高耸的佛塔,找寻心灵的纯净。
周末的时候,毕方还会组织他们一起出去玩,没想到毕方摄影技术也不错,经常带着单反不厌其烦的给他们拍照。
李菲儿有时陷入美景的时候会悄悄注意到毕方似乎在拍她,但她觉得可能是在拍她背后的风景,大概是她的错觉吧,也没太在意。
回去的路上他们走到街市买小吃,看到一家卖米线的小店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女孩儿,云儿。
是实践基地里的孩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每天梳着潦草两个马尾,不怎么说话,却一直喜欢跟在李菲儿身后,像个小跟屁虫一样。
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几乎是把她从店里扔出来,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听不懂的当地方言。
毕方眼疾手快地冲出去把云儿从地上捞起来,替她掸了掸身上的土。跟女人理论起来,两人说当地方言,他们不好插嘴只能在旁边听着。
对方连珠炮似的骂个不停,毕方一个搞学术的哪说的过。
最后毕方气的脸色涨红,双手把云儿从地上抱起来,揽在怀里,一言不发带着实践队回基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