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竞游脸热，觉得自己小人心了，又觉得自己以前太过混蛋，都没做过什么正经事。
“师父，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啊？”
姚姝仪觉得这句话耳熟，想了想才记起来曾经宋乔野也问过。
可才几个月的时间，瘦弱单薄的少年已经跟往常大不一样了，温和沉稳，身上慢慢有了大师兄的气质。
“不会。”姚姝仪摇头，语气坚定，没有半点儿迟疑：“你很好，以后还会更好。”
裴竞游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心里酸酸涩涩。
他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自小就拥有别人求之不得的地位财富，所有人也都惯着捧着他，可也没人对他抱着希望。
没人正儿八经打心底里对他说一句你很好。
他心里多了点儿东西，肩上也像是担了些分量。
再叫出师父时语气更真诚了。
姚姝仪拍拍他的肩，往前走。
听到裴竞游赶上来了，她才说：“等青柚来了，你先带她几天，熟悉一下我们的日常，等之后我再安排。”
也得等书院建好了。
“带进宫吗？”裴竞游不确定。
“不带。”
裴竞游能进宫是因为他的身份，但把青柚带进宫会有很多麻烦，对她对自己都没有好处。
不得不说，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
“你明日把人带回来后直接到青云街，我那院子里还空着一个屋子，让她先住着。”
“好的。”
“不过方便吗？”裴竞游总是替姚姝仪着想的，再说家里还住着一个孩子，再住个陌生人怕是孩子不自在。
姚姝仪知道裴竞游顾忌什么，欣慰他长大了，但也没忘了给他解释：“晨晨白天要去书院，休沐时也不待在家里。”
他有很多事要做，每天都很忙。
“那行。”
裴竞游也见过那个孩子，又乖又聪明，很讨人喜欢。
不过就是不知道父亲是谁，有时候他都在怀疑，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师父亲自生的，不过还没那个胆子问。
私底下他也没少跟宋乔野八卦，不过宋乔野嘴巴紧，每次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慢慢得他也就把好奇心压到肚子里了。
今天突然间又想起来了，借着这个契机，裴竞游试探着开口问：“师父，晨晨跟你长得不像啊？”
姚姝仪以为裴竞游就是纯好奇，她没想太多，随口答：“也许是长得像他爹吧。”
这说了不是跟没说一样嘛，裴竞游气馁，但又不好再往下问了，只能憋闷得闭嘴。
等姚姝仪回到小院后，不出所料又看到了顾渊。
她也真是拿这人没办法，明知道朝政繁忙，休息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还非得每天耗时间往她这里跑。
姚姝仪进屋，姚沐川从书案上抬头，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小发包：“写吧，娘亲跟顾叔叔说会儿话。”
姚沐川又低头临摹字帖了。
屋内的一角摆着两张摇椅，闲暇时分坐在这里看书品茗非常舒服。
姚姝仪抬手指了指，顾渊起身跟着她走过去。
坐下后，姚姝仪暗暗得呼了口气，忙了一天，可算是能歇会儿了。
她的疲惫都写在脸上了，顾渊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他起身，想给姚姝仪按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