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姝仪说着打开针灸包,姿势娴熟地捏起来弹了弹,针头明晃晃地亮人眼。
余与乐咽了下口水。
不过她自己都没发现,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这次并不抵触针灸,甚至有些期待。
姚姝仪是有两把刷子的吧。
姚姝仪施完针后,余与乐的胸口和腹部确实舒服了很多。
她见姚姝仪做的有模有样的,也暂时歇了出冷宫的想法,想着等养好身子再跟太后哭诉。
但这几日宁安宫却不平静,太后卧病在床,额上敷着巾帕,唉声叹气。
丛霜半蹲在床边侍奉汤药,劝慰道:“太后,这事咱们就别跟皇上犟了。奴婢过会儿再派人给余妃娘娘送些东西。她现在除了住在冷宫外,余下的跟住在钟毓宫没大区别。”
太后也知道这个理,但就是气,气皇上,也气余与乐。
她伸手把头上的巾帕摘下来,撒气道:“敷什么敷,哀家死了算了。”
丛霜赶紧劝慰:“太后,您可得保重身子,以后还得看着皇上生子呢。”
可太后的面色不仅没好转,反而更难看了。
丛霜忙扭头吩咐:“赶紧传太医。”
然后她又让人把太后身体抱恙的消息递到乾清宫。
孙太医跟顾渊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他刚要行礼,顾渊摆手往里走:“免礼,先给太后看看。”
孙太医一直负责太后的凤体,闻言拱手,跟着引路宫女进了太后的寝殿。
把完脉后,孙太医去向顾渊回话:“回皇上,太后娘娘焦灼郁结,浊气堵在心口出不去,于凤体不利。目前吃药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让太后娘娘打开心结。”
顾渊闻言,脸色愈发沉郁。
太后为什么心焦,还不是为了余与乐。
她这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威胁他!
在儿子和娘家人之间,她再一次选择了娘家。
顾渊都要被气笑了。
屋内所有人都被吓得瑟瑟发抖,他们头都不敢抬,全部缩着脖子装鹌鹑。
顾渊很想一走了之,就像母后以前那样。
可御史言官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今日走了,明日劝诫的折子怕是能堆满御案。
顾渊不想节外生枝,起身进了内殿。
听到脚步声,太后侧头看了一眼。
见是顾渊,她冷哼一声扭过头。
丛霜退到一边,给顾渊让开位置。
“母后。”顾渊拱手行礼,看到太后没有大碍,他就没其他话了。
“哀家可当不起你这声母后。”太后看顾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就那么看不上与乐?
都二十二了,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叫祖父祖母了,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要是他早点儿跟与乐好好过,现在孩子也有……
太后脑海中突然莫名闪过晨晨的脸,白嫩可爱,神韵竟然跟顾渊小时候很像。
太后苦笑,她可真是魔怔了,那小孩也不知是哪个公亲大臣家的,怎么又想起他了。
顾渊见太后不乐意见他,他也不想站在这里碍眼,抱拳行了一礼就想走:“母后好好养病,儿臣有时间再来探望。”
话落,顾渊起身往外走,丝毫不留恋。
太后本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可躺了一会儿越想越气。
本来脑袋就疼,这下更是气血上头,一下子晕过去了。
她人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吓得丛霜大喊传太医。
孙太医还没有走出宁安宫,又被匆匆跑来的小太监叫了回去。
宁安宫里闹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