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处理好余妃的事，天已经蒙蒙亮了。
很快就要上朝了，元福也顾不上关注冷宫的前朝宫妃，他得去乾清宫伺候。
等朝会结束，顾渊又在御书房接见大臣处理朝事。
等把所有的大臣都送走，日头已经西斜了。
元福给顾渊添上浓茶，然后吩咐御膳房赶紧摆饭。
等顾渊净手坐下，元福恭敬地站在一旁给他布菜。
还没吃两口，殿外有人进来通传，说是太后娘娘那边请皇上过去用膳。
顾渊清楚母后此番找他是为的什么，无非是听说余与乐被打入了冷宫，又要为她求情罢了。
顾渊看着桌上的饭菜顿时没了胃口。
余妃下药僭害龙体，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能只处置余妃，已经是看在余家是母后母族的面子上了。
可母后还不知足，上次用绝食逼他纳妃，这次呢？
顾渊心里越发烦躁，他道：“告诉母后，余妃不遵守宫规，僭害龙体，罪不可恕。前朝事务繁忙，待朕空闲了再陪她用膳。”
“是。”传话的人退下后，顾渊直接吩咐把饭菜撤了。
他昨晚就没有吃几口，今早又没有用早膳。
现在连午膳都这样随意地凑合，这身子怎么遭得住。
可惜元福只是个奴才，他心里担忧，但也不敢多唠叨。
只能默默地退出去，在门口侯着，等着顾渊随时传唤。
不多时，龚太医跟前的药童又来送汤药了，元福接过来，轻手轻脚地端进去。
顾渊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头，瞥了一眼泛着苦涩味的汤药。
还没喝，他嘴里已经开始冒苦水了。
“撤下去，以后也不要再端上来了。”
元福的手刚挨到桌子，这是放下也不是，撤了也不是。
病着的人哪里有不喝药的！
忠言逆耳，元福想冒着被处罚的风险劝诫。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顾渊眼神凉凉地扫过来，嗓音冷冷的：“没听到？”
元福：“……奴才这就撤下去。”
汤药端出去了，但那股苦涩的味道悬在他周围，经久不散。
顾渊又想到了昨日那女子，她一手银针使得出神入化，明明没有喝一口苦药汤子，但毒素却压制住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宫里伺候的，不过她那么出挑，找起来应该不难。
冷宫。
昨日的动静闹得很大，但这些宫妃们仿佛不知道此事似的，没有理会突然多出来的人，依旧该干嘛干嘛。
早上，姚姝仪照例去给婉贵人扎针。
走的时候婉贵人拉着她说：“姚姐姐，晨晨那里。”
“我心里有数。”姚姝仪收拾好医药包，抬头对婉贵人说：“你这段时间先好好养着身子，等找到药材，你就开始泡药浴。”
上次从太医院拿了一株药材，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她怕被发现，短时间内也不敢再去。
“姐姐，我不打紧的。”
婉贵人不想让姚姝仪这么费心，她这身子坏了底子，再养也都只能这样了，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林婉。”
姚姝仪语气很重地叫了一声婉贵人，大夫最见不得病人意志消沉。
既然她已经接手了婉贵人的病，就没有中途放弃的道理，病人主动要求的也不行。
“姚姐姐，我错了。”婉贵人扬着笑脸，讨好道：“一切听姐姐的。”
姚姝仪这才做罢，她起身往外走：“好好养病，我明早再来。”
从婉贵人处出来，姚姝仪往西殿方向看了一眼，那边噼里啪啦的，应该是在砸东西。
她听说皇上后宫就这一位妃子，也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才被打进冷宫的。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关系。
回去后，素荷和姚沐川坐在饭桌前，等着她一起吃饭。
姚姝仪叮嘱道：“晨晨，昨晚咱们冷宫来了新人，她跟其他姨姨们不一样。你最近别出门，千万不要被她发现你的存在。”
“晨晨知道了。”姚沐川乖巧应下。
他吃得很大口，饭量依旧没什么让人担心的。
但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说几句话，很乖，沉默到让姚姝仪很不习惯。
姚姝仪摸着他的头，愧疚溢满了眼眶，也没了吃饭的胃口。
“娘娘。”素荷神色担忧。
姚姝仪对着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拿起筷子给姚沐川夹菜：“晨晨多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