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吃了午膳,看着院子里的所有人。
“昨日余姨娘和我算账,说我贪墨了侯府的银钱,我连夜找十个账房先生,如今已经算出来了。
一会你们就跟着我去老夫人院子里抬东西,你们敢不敢去?”
“敢!敢!”
楚瑜站起身。
“好,今日就要让那些魑魅魍魉知道,我楚瑜的软饭不是那么好吃的,走!”
楚瑜带着人往外走,守在院门口的小厮见状硬着头皮地拦住楚瑜。
“少,少夫人,世子吩咐,没有他的应许,您不能随便出院子。”
楚瑜身后的婆子上前推开小厮。
“放肆,别说出这个院子,我家小姐就算去宫里也不会有人乱,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家小姐。”
守门的不过两个小厮,楚瑜带着的则在整个院子的人,还有十个账房,人多势众。
小厮已经拦过了,没拦住也不能怪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朝着外面跑去,他们要赶紧去告诉世子。
楚瑜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中途,柳絮得到楚瑜的示意,朝着府里的其他主子们的院子去了。
到了老夫人院门口就闻到一股药味,楚瑜看着四喜。
“去找个大夫来守着,去找苏大夫。”
四喜满脸认真,“是!”
老夫人早就得到消息了,坐在大厅,看着楚瑜带着人朝着这边赶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等楚瑜进来,老夫人手中的茶盏就扔到她脚边了。
“放肆,这里是遂宁侯府,不是你楚家,你想干什么?”
楚瑜看着脚边切了一脚的茶杯,仿佛是没有见到老夫人的愤怒一般,弯腰捡起来。
看着茶杯上的雕花。
“这是我前几个月得的茶盏,当时老夫人说您得了些好茶,可惜没有好的茶盏配,当天我就把她送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不过就是一套茶盏,也值得你记那么久,若是舍不得,大可不必拿出来。”
说完对着身后的刘嬷嬷开口,“一会把茶盏包好送还给你们少夫人。”
刘嬷嬷:“是!老奴一会儿就去。”
楚瑜闻言嘴角漏出一抹嘲笑,把手中的茶盏递给身后的一个婆子。
“你伺候我辛苦了,一会这茶盏就赏你了。”
“谢小姐赏赐,老奴一定好好保管。”
楚瑜:“那倒不必,不过一套茶盏,我还是赏得起!”
说完不顾老太太难看的脸色,找了个位置直接坐下。
坐下没一会张氏就带着宁乐儿来了。
随后是余姨娘还有几个姨娘,最后到的是林婉儿和宁修远。
除了宁宇府里的主子都在了,楚瑜给柳絮使了个眼色。
柳絮拿出几张纸,递给老夫人和张氏。
楚瑜见纸张落在两人手里,缓声开口。
“昨日余姨娘喊我去‘质问’我,说府里前几年的开支有问题,为此还气到差点小产,世子因此对我‘大打出手’!”
说到这,视线落在余姨娘那平坦的小腹上,眼底满是嘲讽。
“我楚瑜从出生到现在二十载,在楚家十五年油皮都不曾破过一块,到了这遂宁侯府任劳任怨,如今却要受这莫须有的冤枉。”
房内众人脸色各异,有诧异,有恐惧,有惊讶,还有幸灾乐祸。
楚瑜收回视线,指了指几个账房。
“这几位都是管账的好手,昨日我花重金请他们来府里,就是给我算这遂宁侯府的烂账,十位账房先生不眠不休,如今也算是理清了。”
说完看着老夫人和张氏。
“当年我十五岁嫁到侯府,那时候侯府是什么光景,别人或许忘了,老夫人您应该不会忘吧!”
老夫人看着手中的纸张,放在一侧,微眯着眼睛看着楚瑜。
“自然不会忘,若是你有什么不满,大可私下找我说,不必把一家子叫到这里。”
楚瑜坐回之前的地方,歪着头。
“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女人嫁到夫家,究竟如何才能得到夫家的优待。”
“我楚瑜自嫁入遂宁侯府,事事为侯府考虑,哪怕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从不抱怨,可换来的是什么呢?想来我前面五年是做错了,才会有这么一个结果。”
“老夫人,你说我前面五年是不是错了?”
老夫人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睛直直地盯着楚瑜,一句话也没有说。
张氏也看完了手中的东西,放下后看着楚瑜。
“没有人说你错了,但你如今这般质问长辈,实属不孝。”
“你若是个知理的,回去后好好给世子赔个不是,我从中调和,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不然你楚家女不孝的名声若是传出去,你万死难赎其罪!”
楚瑜看着张氏,嘴角的笑瞬间消失,视线扫过脸上露出笑容的几人。
“我伺候全家老小五年,晨昏定省从未落下,您和老夫人身子不适我事事亲力亲为的照顾。”
“如今受了委屈想要诉说一二,就是不孝?嗯?我不孝?那宁宇是什么?”
“当年成亲,楚家是问过遂宁侯府后才去宫里请旨的,他既然不愿娶我,为何要应下?这算不算欺君?”
说完不等别人反驳继续开口,“成亲当天就抛下全家离开,是不是对婚姻的不忠?不顾家里年迈的祖母,寡母,是不是不孝?”
“楚家帮遂宁侯府摆脱困境,他丝毫不知报恩,是不是不义?”
“我不过说几句话就万死难赎其罪,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义的人又该如何呢?”
众人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楚瑜,仿佛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老夫人站起身,指着楚瑜,“你,你放肆,世子,世子是在外争功勋,岂容你这般诋毁?”
楚瑜:“哈哈哈哈,争功勋!这话老夫人说了也不怕闪了舌头,不知这些年是在哪里争功勋?剿了几次匪?平了几次乱?”
“你,这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以知晓的。”
“哈哈哈,无所谓!我今日来就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至于宁宇,无论是在外寻花问柳,还是在外建功立业和我没有丝毫关系。”
说完指着老夫人手边的单子。
“这些就是我算出来,我五年来为侯府花的花销,若是老夫人觉得不可信,我可以去户部借人。”
老夫人:“不必,你就说你今日所做,究竟想要闹什么?”
说话的时候手拍在桌上,“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