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火车中间停的时间都长。
大概也是因为科技水平做不到那么精准。
站台上挤满了人,停车时间从五分钟到三十分钟不等。
孟宇祁下了车,绕到唐晚吟所在的车窗旁边,朝她招手。
唐晚吟笑着指指站台上的餐车:“快买。”
买了早点上来!
好像听说有人在火车停站的中途下车抽烟,结果没赶上来的。
孟宇祁挑着新鲜的玩意儿买了三四样,带上车来。
唐晚吟回头看几个睡得正香的孩子,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他们叫起来。
结果还没等叫呢,就见子礼鼻子一嗅一嗅的,揉着眼睛就坐起来了。
“爸,妈,你们在吃什么?”
唐晚吟扶额,用手挡住半边脸,问孟宇祁:“子礼到底遗传的谁啊,这么好吃?”
(方言,好读四声,好吃,表示贪吃的意思。)
孟宇祁笑:“以前没听说,八成是跟你在一起才学会的。”
唐晚吟:“……”
现在轮到我背锅了啊?
唐晚吟把子礼抱过来,从荷叶鸡里面撕了一个鸡翅膀下来:“坐这儿慢慢吃,别把油弄到床单上去了。”
也不知道现在卧铺火车上的床单是不是一客一换呢。
但尽量别给人家添麻烦吧。
唐晚吟抱着子礼,子礼乖乖地啃着鸡翅膀,唐晚吟问孟宇祁:“你吃吗?”
孟宇祁心想,唐晚吟这多半是要把两个鸡腿留给子清子敏了。
一只鸡一共就两个鸡翅膀,两个鸡腿。
怕是没有他的份。
于是孟宇祁就摇头。
果然,唐晚吟说:“那这个鸡翅膀我吃了啊。”
说完,就撕下另一只鸡翅膀,跟子礼两个啃了起来。
孟宇祁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才多久啊,怎么这四个变成了一家,他反倒是外人了?
孟宇祁看着母子俩就发笑。
但心里却很欣慰。
如果一家五口里一定要有一个外人的话,最好是他自己了。
不过,最希望的肯定还是不要有外人。
这个家,很好。
过了十一点,子清子敏也都陆续醒了。
唐晚吟把她们叫过来:“嘴里苦不苦?要是苦的话先吃个香蕉去去苦味儿。”
俩娃点点头,分着吃了一根香蕉。
然后唐晚吟给她们一人分了一个鸡腿:“鸡皮不爱吃的话就撕下来放一边。”
孟宇祁奇怪地看着唐晚吟。
子敏也说:“妈,鸡皮最好吃了,怎么会不爱吃呢。”
唐晚吟:“……我就那么一说。”
子清问道:“妈,你爱不爱吃鸡皮,我的鸡皮给你吧。”
她以为唐晚吟开口问她们吃不吃鸡皮,是因为唐晚吟自己爱吃。
唐晚吟:“……不用了,谢谢。”
这就是她为什么宁可跟陌生人结婚,做陌生娃的后妈的缘故。
这种上辈子二三十年的习惯,真的是很难改过来啊。
吃肉不吃皮,少吃肥肉多吃瘦肉,那都是跟这个时候的情况反着来的。
吃完东西,又去刷了一次牙,才总算是又睡下了。
三个娃非要挤在一张床上睡,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的,玩玩闹闹好一阵子才睡去了。
孟宇祁让唐晚吟也去睡。
唐晚吟摇头:“我睡饱了,倒是你,一直没睡觉,你去睡会儿吧。”
孟宇祁倒是也不推辞:“那行,我先去睡会儿,你困了叫我。”
“好。”
孟宇祁一米八三的大个子,睡在小小的卧铺上,勉强塞下去。
唐晚吟就坐在车窗边上,把窗帘拉开一点点,看外面。
只可惜这会儿还有好多地方没通电呢,火车经过的地方,都是荒郊野岭。
疾驰状态下的火车,连村庄的影子都看不清。
唐晚吟实在是无聊,看好多人都睡了,只有个别跟她一样还守着东西的。
就分了分神,凝神去看空间里的手机。
上回为了修复那个茶杯,电脑被系统给回收卖了,现在就剩一个手机了。
万幸几个学习系统都有手机版本的,唐晚吟就着手机看了起来。
虽然可以偷懒靠空间水,但是能够用自己学到的本事去治疗,其实还真挺有成就感的。
正看着呢,唐晚吟忽然感觉到自己旁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唐晚吟睁眼一看,是中铺那个“拿错”过他们东西的中年男人,这会儿正在行李架上摸索。
唐晚吟刚才进空间的样子像是坐着睡着了,没人知道她其实一直醒着。
她就那么睁眼看着那人摸索。
然后等那人不经意看过来的时候,才粲然一笑:“找东西呢?”
“啊,啊,是,找、找东西呢。”
那人吓得三魂丢了一魂,差点儿在火车上叫嚷起来。
唐晚吟挑了挑眼角:“上我们家兜子里找东西?”
那人讪讪笑道:“原来是你们家的啊,看错了,看错了,我说呢,怎么半天没找到。”
唐晚吟呵呵一笑,朝他招手。
那男人无奈,只能弯腰在中铺上匍匐下来。
唐晚吟揪着那人的衣领子,低声说道:“拿了多少东西?”
那人都快哭了:“没拿,真没拿。”
唐晚吟露出手里刚在系统里买的一把折叠水果刀,“啪”一声甩开。
“不老实是吧?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你摸东西摸到祖师奶奶头上会是种什么后果了!”
祖师奶奶!
那人吓尿了,都跪在上铺开始磕头了:“祖师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我真没拿什么,就摸到了俩不知道是苹果还是梨的玩意儿,噢,还有一兜子花生。”
“我都没拿!”那人委屈道。
唐晚吟呵呵一笑:“真的吗?我不信。”
不等那人说话,唐晚吟自己说:“我觉得我今天好像丢了两套衣服,一块表,也不要你多的钱,一百五吧,行吗?”
那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祖、祖师奶奶,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交完钱,现在走人,你祖师奶奶我就当没看到。”
“要是不交钱,乘务员一会儿就来巡逻了,咱们去乘警那里说说清楚吧。”
那人眼泪都下来了:“别,别,我错了,两套衣服一块表……衣服我没有,我赔您一块儿表成吗?”
“别介啊,我就要钱。”唐晚吟心道,钱是一百多,你给块表我,成五块九了算怎么回事儿。
再说了,谁知道你给的表是不是赃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