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8月24日，凌晨04:00。
滴答……
“呼！呼……”
一道突如其来的水声不知为何惊醒了地上的人，他猛地睁开眼睛，带着一丝惊恐和清明的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眼前还是自己那漆黑的房间，电脑在桌上还散发着些许亮光，才稍许放松下来。
‘唉……好冷……果然空调开太低了吗？’
感觉头晕乎的孟靖长下意识想翻身摸索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可冰凉硬实的触感让他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他为什么会睡在地上，还是趴着的？
‘奇怪，我滚下床了？不对啊，我怎么记得……’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有些冰冷发僵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一种奇怪的黏糊感在掌心让他感到些许不适。
‘我晕倒了？唉，果然还是要保持规律的作息啊，现在几点了？我不会感冒了吧？’
“四点。”
“哦，四点了，那我也没睡多久啊……嗯？！”
他下意识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四周，这里还是他的房间，只不过一片漆黑。
貌似没有除了他以外的人……或者是其他东西。
‘幻听了？果然还是太累了么。’
他摸向桌上的手机顺便瞅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四点过一分。
‘还真是四点啊……’
“很遗憾通知您这件事，孟靖长先生，您已经死了。”
电脑的屏幕突然变黑，出现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看起来是个男性的背影，随后便是猩红的文字出现在上面，看着分外伤眼睛，让孟靖长这种有些讲究文字排版的人感到莫名的难受。
“……6，现在诈骗已经到这个水平了？还是桌面广告也开始搞恐怖版本了？”
孟靖长满不在乎的看着那行字吐槽了一句，然后鼠标右上角准备给它×出去。
“我知道你的一切，你的身世，你的人际关系，你的一切……”
“不是……你说的这些开个盒也能做到，你要不然装成美少女，说自己是重生者，是我未来的老婆，或者要带我去异世界这种来诱骗我这种死宅？说不定我就信了。”
孟靖长觉得他只是不太聪明，脑子转的可能是有点慢，但现在是个人都敢用这么拙劣低能的骗术来骗人么……
他一边吐槽着，一边点了好几下电脑，发现都没有反应，孟靖长不由得叹了口气，直接撒手离开了电脑桌。
他最近也没下载和点进什么奇怪的东西啊，怎么就中毒了。
又得花钱去修电脑了，本来兜里就没啥钱，还要因为这些破事浪费时间和精力。
‘算了，先开灯。’
拿着手机去开房间里的灯，可摁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他隐约感觉不妙，抬头看向了头顶的空调，却发现根本没有显示温度，而是断电状态。
‘真有这么巧？还是……’
“我知道您不会轻易相信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但现在是我在维系着你的身体一切运行活动。”
孟靖长不清楚自己脑海里无来源不知为何会响起这段话，不过眼下的状况一时半会他无法解释，反正聊聊应该也不会有啥事。
“好吧，你是谁？又如何证明这件事？幽灵？系统？或者是什么失去力量的上古老爷爷？”
“您可以称呼我为系统，在您死亡的一瞬间我便和您签订了契约，当然，完成我给予您的任务后，您就可以复活，还可以从我这获得你原本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一些东西。”
“何以见得？要不伟大的系统你变个美少女给我展示一下，说不定我就信你了？毕竟活的二次元美少女我是真的一辈子都接触不到。”
孟靖长对于那种只存在于无脑爽文和厕纸番中的机械降神系统向来都是嗤之以鼻的，习以为常的口嗨到一半，可突然却发现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了。
“啊呃……呵……嘶……”
“您没得选。”
“好好好好好，系统大爷，我投降了投降了……”
对于强权和无理取闹之人，孟靖长向来都是滑轨优先，但他那有些欠揍的脸上哪怕因为心脏抽痛而露出勉强的笑容，却也总给人一种不自觉嘲讽的感觉。
当然相比于他现在劣势却还嘴硬的处境，确实很好笑。
“不要妄图揣测我的性别和身份。”
“好的好的，系统小姐，美女，您直接说我现在要做什么吧，快点把任务端上来吧！”
孟靖长只能耐着脾气安抚对方，不由得想要叹息，平常面对一堆刁钻的客户当社畜就已经够累了，上互联网骂战还要尽量避免说脏字还要担心被对面举报，所以他早就习惯了一笔带过转移话题和玩烂梗说话。
‘生前被沙比老板压榨辱骂，死后还要给不知道哪来的nt系统奴役打工……真特喵的倒霉，我是什么社畜命。’
孟靖长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却听见系统突然来了一句：
“这么喜欢嘴贱，难怪会被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远程下咒弄死。”
“啊，谁？他/她们还真会扎小人扎死我啊，真的假的，介么牛……呃……哈……哎姐姐姐，错了错了，不嘴贱了……”
不知道对面是不是听到自己在心里骂它，孟靖长感觉心脏一阵抽搐紧缩，他光速滑轨求饶了起来。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比那个强得多的能力去报复她们。”
“哦？细嗦能力？”
虽然孟靖长看不起无敌流的系统厕纸文，但不妨碍他想白捡便宜，毕竟看别人有弱智金手指和自己有是两码事，能走捷径他为什么不走。
‘不过……她们？哦，原来真的是一群妹子啊，也是，倒是意料之中，毕竟是两个男cp，对面是腐女的概率是要远高于真男峒的。’
由于对方说的话是直接出现在脑海里的，孟靖长倒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不过他也懒得细问。
按照系统说的话，之后自己的任务大概和那群人有关，这不是回头就能直接见到么，何必浪费口舌去低三下四的问。
“我看你死得挺小丑的，就给你这个能力好了。”
一个小丑面具突然出现在面前，落在了他的手上。
‘呃不是，你们系统也喜欢阴阳怪气？嗯？这个小丑面具看着倒是不错，要是能做表情变化就更好了……’
原本还想吐槽自己这个系统有点活跃和人性化过分的孟靖长，在他摸索到那个面具的做工和材质的一瞬间，便直接喜欢上了。
‘这手感可太棒了，简直是梦中情……丑？这小丑我当定了。’
想到这，孟靖长便直接试戴起了那个面具，原本有些大的面具自动调整成了符合他脸的大小，他甚至能在脑海里想象到自己现在戴着面具的表情，然后把某贴那套黄豆人的表情包想象了一下，而面具也极其契合通他心意的变成了相似意味的表情。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你好欠揍？”
也许是这个小丑面具和他的契合度超出了系统的预料，孟靖长甚至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隐隐颤抖，不过逐渐熟悉这种异样的感觉后其实就还好。
“这不也挺好的吗？”
面对系统的吐槽，孟靖长笑了笑，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正常没有那么的欠揍，只不过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因为我是阴阳人，不欠揍岂不是有辱我的身份。’
“所以我现在要做什么？有一说一，我没看出这个面具除了能掩盖我的脸和变出讨打表情以外的其他功能。”
他忍不住做了一个流汗黄豆的表情，脑海里自动出现自己脸上现在的样子，这让他都有点绷不住。
“自己探索。”
“好嘞，得令。”
‘唉……我这是遇到了个什么开放世界自主研发的系统，第一次见销售产品不带说明书和新手教程的……’
他虽然有些不满于自己这个系统的操作，不过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一下。
对面最开始控制了自己的电脑，那么给予他的能力会是这方面相关的吗？
想到这，孟靖长便拿着手机坐回到了电脑桌前，发现已经恢复正常的屏幕有些惊讶，却借着电脑屏幕的光照看到自己手里是暗红早已干涸的血迹……
“系统啊，话说回来我是咋死的啊，居然还流血了？”
“心脏猝死，对方直接朝你心脏的位置来了一针，你身体长期作息不规律，直接没抗住，现在是我在控制你的心脏帮助你的身体继续运行。”
“这样啊……谢谢你。”
“合作互利罢了，不过你心真大，现在才注意到这个问题……”
孟靖长撇了撇嘴角，也没细问别的东西，而是按照对方先前的指示，直接点开了自己小破站的后台信息里，随便看看。
不出所料，又是一堆未读的骂自己的回复，倒也有些许人为自己说话，不过显然对面人多势众火力十足。
‘老实说，我希望我的能力是蓝色药丸之类的，最好能通过网线直接过去给对面两巴掌，如果只是查户口那多没意思啊……’
孟靖长忍不住在心里调侃，随着便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伸进了电脑里。
同时，原本被他握着的手机也穿透他的身体，轻轻的摔在桌上。
‘穿过去了？这个状态下我是没有实体的么……’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很快一大堆杂乱的信息直接涌入脑中，发现这一点的孟靖长有些兴奋，干脆整个人都埋进去了，从一堆ID数字和名字中，孟靖长找到了自己一众的目标，以“九篇雪”为首的那几个ID，顺着那根线不断的穿梭。
“不是，这玩意儿怎么找啊？有点没看懂。”
“自己看。”
看着上面一堆乱七八糟的数字符号，孟靖长下意识感到有些头疼，想向系统求助却被对方简简单单三个字给闹麻了。
真就倒霉莫名其妙找来了个祖宗要自己伺候呗。
孟靖长想骂对方的心思在脑袋里回转了一下又压了回去，虽然不清楚现在这个系统有多少能力，但对方多少能听见自己心声确实是个大问题。
“话说回来，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系统么？”
不能在心里骂对方，又得耐心去从一堆垃圾信息流中扒对面网线的孟靖长感觉有点无聊，干脆找起了话题。
“怎么，你想跳槽？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呃……呵呵，怎么会呢，只是担心会像某些动漫里一样系统满天飞，我可不希望跟别人玩系统对对碰。”
孟靖长下意识干笑了两声，然后有些挪揄的试探道：
“你们系统之间有KPI的竞争吗？主要收集的能量来源是啥？收集负面情绪？又或者只要我完成了任务，就会生成你需要的能量来给我发奖励？”
“有空担心这个，不如想想怎么快点完成任务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系统对于孟靖长直白的疑问没有回答，或许在它看来这些问题问的很愚蠢，没有解释的必要，不过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对方不等孟靖长的回答，便抛出了另一个信息。
“虽然我能代替你已经损坏的心脏，维持部分你身体机能继续运行，但你目前处于生与死的界限，最多也就维持七天，期间你的身体会不断的腐败……”
“也就是说，如果完不成任务，七天后我就会彻底死掉喽？”
“是的。”
孟靖长挑了挑眉，抽空从信息流中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8月24日，一星期后，也就是8月30日完不成任务会死。
‘8月30日，七月十五中元节……嘶，头七正好是这个日子，是不是有点巧过头了。’
想到这，孟靖长还是摇了摇头，散去了脑中这样的念头。
就算这个“系统”真的有问题，他目前也没办法去反抗。
“这下真要打复活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