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玉慢慢的蹲下去，这个恐怖的白面人趴在地上，死死的攥着她的脚踝，不进不退。
她直视着他，试探性的伸出了手。顾留春看不见他，碰不着他，那她呢？
顾留春还是不放心。“先隔着东西试一下吧。”
“不用。”谢韫玉冲着他俏皮一笑：“只要它没有伤害我，就默认它是善良的。”
顾留春动了动唇，垂下眼眸，“谢韫玉，这种话只适用于像我这样的贱命一条。”
因为不值钱，所以敢于冒险。
谢韫玉眉头微皱，“为什么突然说一些伤我心的话？”
顾留春也有些后悔，他的情绪不该这么外露，立刻调整好。
“你最好只用一个指尖去碰。”他嗖的一下亮出了刀。
谢韫玉心想，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你是准备砍他还是砍我的手指？
顾留春都不用看她，就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所以给出了答案：“看情况而定。”
谢韫玉叹了口气，还真是不怜香惜玉。
她的指头用力的戳在了玉人的额头上，那一瞬间他们都做好了可怕的后果。
对于顾留春而言，最可怕的就是谢韫玉被感染，成为那种不人不鬼的玉。
对于谢韫玉而言，最可怕的就是自己十个手指头变九个。
最后他们两个担忧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谢韫玉碰到了，并且在那一瞬，看见了遇人脑海中几个零碎的片段，她无师自通的知道画面上的人是谁。
枢机主教、首席主教、总主教，三个人站在台阶上，平台聚光灯聚集点，大祭司手持权杖，在说这些什么。
下面跪了很多的神父、修女，玉人也是神父之一。
那些碎片只伴随着几声喃喃：长生、天神赐药。
下个画面一转，不断的奔跑着，最后敲响了表弟家的门。
表弟很困惑，在天启城当神父那是多么崇高，怎么会落得如此狼狈的模样？
他们盛情款待了这位远来的客人，一家人欢声笑语。
画面在此刻定住。
就只有这么多了，她像是被弹出来一样，整个人嗖的一下眼前一黑，紧接着恢复正常。
神智弹出来后，眼前的玉人居然消失了。
顾留春在旁边忧心地看着她。
她苦笑一声，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他不见了，但我碰到他，看见了他一些零散的记忆。的确是a7在搞鬼，他以神的名义发长生药，天启城所有的神职人员都没逃过。神父好像是逃出来的，最后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顾留春点了点头，要消化一下新出来的信息。
谢韫玉在地上站久了感觉冷，还疲惫，爬上了床：“我有时候真的会怀疑我是不是疯了，但我知道不是，疯了那么轻松的事情轮不着我。”
“谢韫玉。”
“嗯？”
“你脚脏，擦一擦再上床。”
谢韫玉无语了，乖乖擦了擦脚，又躺了回去。
这个时候脚脏是重点吗？
她委屈道：“你这个时候应该抱着我、亲我、爱我、保证我就算是个疯子，你也会一直对我好。”
顾留春就按照她说的，去搂她、抱她、亲她。
她并不满意，“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有点没诚意。”
这明显是要找茬。
“你还可以再睡一个时辰，然后咱们就启程去天启城，如果再耽搁的话，我怕其他地方派来了神职，会把这个小镇围上，咱们就出不去了。”顾留春恐吓道。
谢韫玉立马闭眼睛睡觉，不瞎折腾了。
顾留春轻轻的拍着她，还是那三句半的哄睡儿歌。
等人睡着了，他亲了亲谢韫玉的额头，这才贴着她的圆润小脸蛋，静静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