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止藏瞬间平静了,一脸祥和的微笑,对谢韫玉说:“我那么疼爱你,当然是你想嫁就嫁谁了。”
谢韫玉:“……”脸疼不疼呀?
白氏连忙改口:“哪个顾哪个留哪个春?”等她知道了具体的字,一脸深沉地说:“这个字选得很好,一听就是文化人,好呀。”
谢韫玉翻了个白眼,变得可真快。
她问季未:“他为什么不自己过来?”
季未迟疑道:“可能有点事。”
谢韫玉狐疑:“什么事儿呀?比娶我还重要?”
季未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就是前两天,户部尚书给我五天假,让我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拿了聘礼代替顾大人来求亲。至于这顾大人是谁,我也不大清楚,更不知他何事缠身。”
他风尘仆仆,身上全是灰尘,眼角有血丝,眼下微微铁青,显然这些日子没休息好,分外急迫,换了四匹马。
从他身上的灰尘就能看出顾留春有多着急了。
三天时间准备人和提亲的聘礼,迅速抵达礼泉。
谢韫玉有点担心顾留春遇见了什么事情,才难以脱身。
“京都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事儿?”
“有。大长公主去世了。”
谢韫玉压根不关心,脑海就闪过一条,司棋恐怕要吃素了,可怜哦。她手一挥:“下一条。”
季未迟疑片刻:“陛下恐怕……”
谢韫玉追问道:“还有吗?”
季未摇头:“京中无大事,太子殿下将京都治理的很好。”
谢韫玉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四处风平浪静,顾留春到底是被哪处缠的脱不开身,难道是女人吗?
季未感觉背后一凉,不知道从哪散发一股幽怨之气要冻死他了。
每个人听季未讲故事联想的都不一样,谢韫玉是疑惑,谢止藏则是精神一振奋,抓住了他最看重的重点:“这位公子,你是当官的?那么厉害呀!”
季未区区一工部侍中,掌管天下农田之事,正五品而已,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在谢韫玉面前炫耀官职,就只含糊道:“是一小官罢了。”
正在此时,县令闻讯赶到。
他安排了差役阻拦在谢门外,禁止任何人来提亲。
万万没想到,竟然凭空出现一伙贼人把差役打了个头破血流,让季未大摇大摆的来谢家提亲了。
县令匆匆赶来,怒气冲冲,上前便问:“是你指使人殴打县衙差役吗?”
谢止藏介绍道:“这是我们礼泉的县令。”
季未匆忙赶来替上司办事,那么就算他什么都没做,有些锅也得背了。他初入谢家还不熟悉情况,面对来人指责,选择保守的应答方式:“是我,因为这些差役阻拦我,不让我来提亲,情急之下冒犯了,还请恕罪。”
“你可知殴打衙门官差是何罪!”
“知道,羁押大牢半月罚五十钱。”
县令:“……”他还真知道。
季未有些温和腼腆的笑了笑,“恕我冒昧问一句,差役为何要堵着谢家不让人进,据我所知谢家并未犯罪,如果是你个人行为,这算公器私用,你可知是何罪?”
县令跋扈的表情收敛了不少,狐疑地打量着季未,“你是官员?”
“只是不足挂齿一小官。”季未风尘仆仆,脸上又挂着谦逊的神情,看着不像是什么官员。
这也不奇怪,毕竟他在京都,四品遍地,走多如狗,他在京中算不上什么,仪仗谢韫玉勉强挤进了太子一党。
“在下是礼泉县令。”
“在下工部郎中,季未。”季未拱手坐礼。
县令脸色一绿,有点不敢置信,但还是慌忙回礼,比季未低了一头,卑躬屈膝道:“在下是礼泉县令,周怀。”
季未微笑:“周贤弟好,不必多礼了。”
谢韫玉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个飞扬跋扈的大公鸡蔫头搭眼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我怎么记得县令道年纪大一些呢。”
季未问:“那我该叫周兄?”
县令周怀连忙道:“不敢当,愿做愚弟。”
从小人得志变成了小心的夹着尾巴,只需要官身的差别。
工部侍中正五品,在京中什么都不算。但如果挪到地方,五品能当四品使,提一个台阶。
而各地县令正七品,除了长安县和万年县,其他地方的县令越偏越差,礼泉受到长安城管辖,证明周怀的确上面有人,但他上面的人可能和季未是一个档次的。
季未对周怀处于碾压的优势,周怀引以为傲的官身在季未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谢韫玉笑盈盈地问:“县令大人,我要定亲了,你没意见吧?”
周怀浑身僵硬,额头冒冷汗,“恭喜小姨,定下亲事,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季未疑惑:“夫人要成亲,为何要县令同意?本地成亲还需父母官同意吗?”
“我不知道哎。”谢韫玉一脸无辜:“为什么呀,县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