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竟然让人无言以对。
文晏完全不信，“这种理由太荒唐了，我不信他，他不敢自证身份，那就是有鬼。他不仅仅是有关彩三娘的话是假的，他编的什么地底下的怪物也太荒唐了，这你们也信吗？”
“其实，我觉得恰恰是顾留春说的怪物让整件事情有可信度了。”
莫桑突然开口，一面思考一面说道：“我相信他说的那怪物是真的。水……树……你们还记不记得这段话，神女死后，西蜀的水里面会淌着她的血液，西蜀的山上长着她的头发，西蜀的山峦将会是她的脚，西蜀的太阳是她的左眼，西蜀的月亮是她的右眼，她无所不知，她要醒过来了。”
这段话是文晏说的，好像一一应验了。
西蜀的水里，有红蛭，水呈红色状；现在就连西蜀的山上，都长出了她的头发，怪物的触须就是她的头发。
种种迹象好像指向一点，神女。
顾留春皱眉问：“什么神女？”
莫桑就给他补课，说了一下他离开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的谈话。
他立即陷入沉思，眼眸一垂不理外物，完全不管他们之前探讨的谁生谁死话题。
谢韫玉咳嗽一声：“我说句公道话，就顾留春的本事，如果他真是鬼要杀咱们，咱们就排排站，等好了得了。现在他既然承认他之前是恶趣味，那彩三娘承认，你们两个发现危险就抛下他就走了吗？”
瘦竹竿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彩三娘的脸色，“当时……那地方太危险了，姑爷执意要上前探查，我寻思，怎么也得保存一下火种，就往后退了两步。”
彩三娘默认了这个说法。
从他们的描述里，他们始终和顾留春在一起，但实际上，从始至终去检查那些尸首的只有顾留春一人。
他们想要钱，但是不想要危险。
“那就两清了。”谢韫玉拍了拍巴掌吸引众人注意力，口吻不再温和，显得生冷：“现在开始，不要再纠结这件事情了。我们这一次主要目的是血枫林，现在已经知道了有一条路能通往血枫林，那咱们就启程吧，就地找一找东西，把能带上的干粮都带上，这是一条很长的路。”
文晏要说话：“可是……”
“没有可是。”谢韫玉眼睛一剜，跟刀子剜肉似的，不容置疑地说：“陛下命令我带领小殿下前来西蜀，那便是此事以我为首，无论是你们，还是我雇佣的人，都应该听我的话。”
九公主的目的很明确，她要去血枫林，于是一言不发地站在了谢韫玉身后。
瘦竹竿和彩三娘拿的都是谢韫玉的钱，就跑过来给顾留春低头认错。
文晏孤家寡人，只好一甩袖子，听从安排了。
在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启程的时候，谢韫玉把顾留春拉到了一边去。
“你说的那些鬼话不可能蒙蔽我，你心里应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嗯……”顾留春没回答，而是张望了一下：“山涧下面竹筏上那些人你不带着吗？”
“他们失踪了。”谢韫玉把只剩下一个竹筏，人不知所踪的事说了一遍，包括文晏和九公主人马失踪的事情。
顾留春略微思虑，心里便有了数，说：“我知道了。”
谢韫玉一头雾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当然什么都知道了，问题在于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没回答我。”
“我也不确定。”
“那就把你不确定的事情告诉我？”
“文晏和九公主两个中间有一个人在说谎。”
“文晏？”谢韫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猜她总不会错。
他低声说：“打起精神来吧，要小心，彩三娘和瘦竹竿被调换了，她们是人，但不是原本的人。真正的那二人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奔来救我，落入怪物之口。我撒谎是不确定回来的是什么，是人是鬼是替身，就试探了一下。是人，但不是本人，所以我猜测的是怪物突然发难，暗中观察的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所以没办法一五一十的复刻我们的经历。”
“所以，竹筏上的人失踪是文晏干的，她怕有人发现瘦竹竿和彩三娘被人调换。毕竟我们跟二人相处的时间短，不容易发现，那些同伴相处的时间就长了，对彼此都很了解。”谢韫玉喃喃道：“我说的对不对？”
顾留春说：“不知道。”
谢韫玉道：“哈？”
“我说了，我也不确定。”
“啧，又爱你又烦你，你一定是真正的顾留春。”谢韫玉说完就跑掉了。
当然了，该说不说，从这个男人回来的那一刻起，哪怕不知他是人是鬼，谢韫玉都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