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玉心想，文晏啊文晏，你的胆子倒是够大，可是你这样的行为毫无疑问就是在走钢丝，完全是在赌那渺小的成功几率。
秦王是谋逆被处死的亲王，他的儿子怎么可能当储君。就算文晏能够替秦王洗清谋反之名，就像东风说的那样，那太子留下来的小皇孙，比秦王留下的小皇孙更具有名正言顺的继承地位。
立储也不仅仅是皇帝一个人的决定，如果仅仅是陛下一个人的决定，皇子们就不要结交大臣了。
东风脸青一阵白一阵：“我得禀报父皇，不能让他再吃这种丹药了。”
顾留春拱手行礼：“臣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但殿下一定要冷静，不要贸然的去阻止陛下，因为陛下现在吃了这个药精力充沛，您去阻拦，陛下可能会认为您不希望他好。”
东风颓废沉默，父子之间更是君臣，君臣之间有依靠，也有隐秘的防范。
“难道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吗？”
有些话不该顾留春说，但他既然是齐王党羽，就有为君分忧的意思。
他有些话必须说出来，“册立皇孙，纵观历史上也只有一例，后来皇孙还被皇叔给推翻了。所以殿下不用着急，继续和大臣结交铺垫未来，即使陛下有什么荒唐的决定，大臣们也会否决的。现在，臣请您不要轻举妄动。”
他的言外之意，是让东风看着陛下损耗身体。等着陛下将死，无论有什么遗诏，只要他们手中攥有实权，认不认都行。
东风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着眼睛，“若是太子哥哥在世，他会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服下那损害身体的丹药吗？”
顾留春听着太子二字，骤然沉默了。
这个去世的人就像是他们心底的白月光，在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他们心里有丝毫的龌龊，都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有些事情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东风还是选择上奏，劝诫陛下少用丹药，并写了历代君王吞服丹药影响身体的集和。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死于丹药中毒的君王至少有数十名之多。
老皇帝看着那堪称诅咒自己的集合，根本不批阅，直接就打回了。
也许是和东风赌气，老皇帝还特意出去跑马，展示自己身体健康，他根本不是那些被装神弄鬼道士骗了的昏庸皇帝。
九公主的党派嗅到了东风可能要失宠的味道，立马蜂拥而上，指责东风私交大臣，和大理寺少卿来往甚密，御史台参奏了结党营私等数项罪名。
东风和顾留春都被申饬了，让在家反省。
与此同时，九公主找到了在龙虎观的文晏。
上次两个人闹的很难堪，不欢而散。
这次见面气氛同样不融洽。
“你还真有本事呀，背着我给父皇上丹药，踩着我往上爬。”九公主凉凉一笑，“我小瞧你了。”
“九公主今日来有何要事？”文晏脸色还是略微苍白，身着道袍，毫无精气神可言，但她耷拉的眼皮下藏着一闪而过的恨意。
“你既然喜欢开门见山，那我就爽快一点。我可以帮你说话，让父皇在宫里给你建造一个道观，若是你有本事，说不定将来还能封个国师。”九公主抛出诱饵。
文晏抬头看她嘴角，有着微不可察的讽刺：“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九公主笑了：“很简单，我只需要你想个办法，把我三哥弄到西蜀。”
文晏冷笑道：“公主是想要把人弄到西蜀，在你的地盘上方便杀死吗？这么做有什么用，即使没了齐王殿下，还会有更多的皇子出来。”
皇室的皇子公主就像韭菜一样，一茬接着一茬，割都割不完。
以为打倒了一个人就能够高枕无忧，太可笑了。
文晏还是觉得公主太蠢，公主应该提的要求不是毁灭别人，而是成全她自己才对。
九公主不屑道：“我的事情我自然有主意，你少管。”
文晏眼珠子微微转了转，一个庞大的一网打尽计划成型，每个和她有仇的人都不放过！
她果断回答：“可以。”
二人心怀鬼胎的联盟就此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