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放出禁之地的风声开始,文晏就知道一定会有人好奇,越是被禁止的地方,就越引人探究。
而那些好奇心的猫儿,就是被选中的人。
陆陆续续有小十人来过,她利用能住在竹林里的神秘莫测身份,成功让好奇的猫儿相信她,并拜她为师。
“《礼记·内则》一篇中记载,男子可以‘出就外傅,居宿于外’,以便学到更多的知识;女子则要‘姆教婉娩听从,执麻枲,治丝茧,织纴组紃,学女事以共衣服’,被困在内宅之中。这世道对女子从来都不公平,在向上的路上,他们只让男人往上爬,把女人丢在一边,所以女人就更加要为自己争取,哪怕是不择手段。”
文晏的话深深的刻进了这些女孩的心中,毕竟从来没有对这些女孩说过这么多新奇的言论。
一个女孩把她的思想代入到自己生活里,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喃喃着说:“我比我兄长更聪明,可父亲总是更疼爱他,因为父亲对我们两个寄予的厚望不一样。父亲希望兄长能够撑起家里的门楣,父亲不需要我做任何事情,无论我读多少本书,无论我多有见识,都不如老老实实的给父亲做双鞋子让他满意。原来这是不公平的,原来如此。”
这十多名女孩本就比一般的少女更加好奇心重,她们吸收了污水,自然就被浑浊覆盖了。
经历了半个月的洗脑,文晏终于下达了最终的指令。
“我开女学,是想提高女子地位,让天下女人都和男人一样拥有同样的权利,不让男人们把女人当礼物一样送出去,我想让女人踩着男人上位。”
“老师,有什么办法吗?”
“女子要上位的前提条件是,男人的权利断层——绝嗣,没有男人,女人就能上位。千万不要以为他们是你的兄弟,跟你们一母同胞生下的,从来都是你的竞争者!如果对你的竞争者手下留情,那你们永远没有机会!”
……
“顾留春,我听说有人把你堵在船上,就为了占有你。”
谢韫玉难得没什么事情,回到家中发现顾留春还没回来,饭都要凉了,索性让姚黄装了个餐盒,她上了马车,前去大理寺送饭。
当然了,她的饭并不好吃,眼看着顾留春吃的正香,便悠悠的提出了这个话题。
顾留春咳嗽了一声,差点呛到,连忙喝了半碗茶,郁闷地说:“我再也不跟莫桑喝酒了。”
“你应该跟我喝酒,不对呀,我和你也喝过几次酒,这种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你跟他说。”
“他喝完酒什么都问,你不问,他烦死人了。”顾留春从来都是打一棍子说一句话的。
谢韫玉看着他懊恼的样子,故意道:“哎哟哟哟哟喂,我们少卿大人的魅力真是无敌了,你们一夜风流了?”
“没有。”他用帕子擦了擦嘴,闷声回答。
谢韫玉酸溜溜地说:“都给你堵水上了,你往哪儿跑呀?”
顾留春无奈地看着她,说:“我跳水了。”
她笑盈盈道:“我还听说这个女水匪可有钱了,愿意把半幅身家做聘礼,就想把你留水上当个上门女婿,人家都这么有诚意了,你跑什么呀。”
顾留春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三百斤啊,我还不想为太子殿下捐躯。”
谢韫玉啧啧道:“你这个思想不行,人家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让你献个身怎么了?这是对你忠诚的考验,说不定这是太子殿下设下的终极考题。”
顾留春无可奈何:“太子殿下不会像你一样无所事事,无事生非。”
他放下了筷子表示吃完了,然后抬了抬手撵谢韫玉走。
谢韫玉在他办公地点转来转去,“不着急走,我看看是什么小妖精把你缠住了。”
恰好在此时,大理寺司丞匆匆进来:“大人,太仆寺卿家来人了,要把他家少爷的遗体要回去。”
“不给,告诉齐家人,我已经断定他家少爷死于谋杀,接下来我要缉凶了。”顾留春面无表情,十分威严。
谢韫玉心念一动,“太仆寺家的少爷死了?什么时候的事?这好像是我一女学生的哥哥。我那女学生应该还不知道她家里出事儿了,她今天在赛马课上玩的还挺开心。”
顾留春本来想说,涉及案件,你先回避。但转念一想,把谢韫玉留下来问了一个问题。
“你的那个女学生和她兄长关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