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被降为郡王,禁足于府,府内下人一并驱逐,偌大的府邸只剩下家眷,连洗衣服都要亲自动手。
他满心欢喜的以为距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了,却一巴掌抽回了现实。
现实是冷落的门庭,大门外看守的禁卫军,寸步不能移的束缚。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就只能买醉,叫上府上的侍妾陪着他喝酒。
徐侍妾挺着足月的大肚子,眼看着快生了,拼命躲避秦王递过来的酒水,“殿下,我肚子实在是不方便,不如叫安姐姐来吧。”
秦王仿佛没听见,带着醉鬼的笑,捏着人的下颚硬是灌酒,呛得徐侍妾直咳嗽。
“哈哈哈哈哈。”秦王开心笑了。
徐侍妾满脸红通,抱着肚子不知如何是好,焦虑异常,肚子也跟着痛起来,哀求道:“王爷,妾身月份大了,快生了,实在是不宜侍奉您。”
秦王眼神飘忽,醉意朦胧,说:“本王宠爱你啊。”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文晏走了进来,面容冰冷如寒霜凝固,尤其是在看见室内荒诞的场景时候,更是怒火中烧。
徐侍妾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急急忙忙向文晏伸出了手,半个身子探了过去,“安侍妾,帮帮我,王爷他喝糊涂了。”
文晏看着她冲自己扑过来,抬腿一脚直接踹在她的肚子上,肚子当时就被踹歪了,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惨叫一声,鲜血弥漫在下半身,衣服被浸透,血淋淋一片。
“啊——”徐侍妾痛苦的哀嚎声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痛不欲生,冷汗瞬间覆盖她满张脸,整张脸都扭曲了,太疼了,本就薄薄一层的肉皮似乎被孩子的手臂扎破了。
这种如野兽般的嚎叫声惊走了秦王的酒意,他顶着通红的脸,满不在意地说:“安安,你吃醋啦。我不和她喝酒了,我和你喝酒,来!”
他都没去看徐侍妾一眼,是文晏冲着外边喊了一声,叫来两个侍妾把徐侍妾拖走的。
地上留下一条蜿蜒的血痕,依稀有破碎的血块残留在地上,阵阵哀嚎声从外边传来。
文晏关上了门,回头发现秦王又坐在了桌边饮酒,相比起他和女人鬼混,他这种不上进不成器的样子才叫人怒气横生,她深吸一口气,忍着气说:“你现在不该寻歓作乐,你应该在家庙里茹素,抄写佛经,向陛下深切的忏悔你的过错。”
“过错?”秦王迷茫了一瞬,拿着酒杯要喝。
她忍不了了,一把打翻了酒水,拎着他的脖颈质问:“你怎么不去死!”
秦王哈哈笑了两声,摆烂一般的把脖子露出来,“来,你杀。”
文晏真的很想杀了他,恨的牙根痒痒,张嘴咬住他的喉咙,用尽吃奶的力气咬下去,恨不得把此生的怨恨都汇聚在这一口,咬死他算了,他活着干什么啊!
“啊!”
秦王只感觉皮肉都被咬开了,痛得眼睛一酸,指尖抠着文晏的脸迫使人张嘴,抬手就把人推了出去,肉已经被咬烂了,他一摸脖子,指尖都是血和碎肉,他还算冷静地说:“别发疯。”
文晏脸被他指尖抠伤,血淋淋,她也不在乎,满面无所谓道:“男人有一点很厉害,你可以把人逼疯了,然后说我在发疯了。”
秦王胡乱从袖子上扯下一块布把脖子包扎上,往椅子上一靠,随意拿起酒杯,一言不发饮酒。
文晏简直没眼睛看他,烦躁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情绪还是控制不住往外翻涌:“我要是知道你是现在这副样子,烂泥扶不上墙,我连一句话都不跟你说!”
秦王自暴自弃地笑了:“是啊,你多厉害,你多有进取心,你有豪情万丈,我配不上你,我算什么啊,一个让父亲放弃的蠢货而已。”
文晏看见架子上摆放的一些小玩意,巴掌大的珊瑚、红玛瑙盒子、青玉莲花宝瓶、绿松石瓶等等,都是一些赏玩的物件,底下人送上来的,代表着秦王府曾经的风光。
她忍受不了了,简直要疯了,恨不得整个世界都毁灭吧,那无处安放的情绪就像火焰在身体里五脏六腑来回穿梭,不发泄出来,身体就要爆炸了!
“啪啪啪啪!”
那些世上难得的珍品,知府搜刮民脂民膏最后送进秦王府的上百两珍宝就这么砸了粉碎,每一样都很值钱,但破碎的混合在一起,都廉价的与破石头没区别了。
秦王就木头人一样看着,不拦着,不说话。
他越是那副要死的样子,文晏越是生气,处境糟糕可以改,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呢,她嫌眼睛疼。她砸东西都砸累了,靠在桌边,寒着一张脸冷笑道:“你甩脸子的样子,好像做错事情的是我。”
秦王闭眼睛:“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吗?”
“不行!”文晏拔高声调,他不是认为他做错了,他只是在息事宁人,好像他是那个顾全大局的人,明明他做错事情的人,怎么有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