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晏和秦王不欢而散,秦王拂袖而去,一连半月都不登门。
与梧桐楼的情况相反,侯细姿的四时苑热热闹闹,大笔珍宝如流水般的涌入,秦王爱若珍宝。
府里的其他侍侍妾都懵了,纷纷来梧桐楼打探情况,但得了一个闭门羹。
文晏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秦王妃更是直接放话,文晏触怒了她,禁足自省,放出来的日期不定。
一时间底下奴才们议论纷纷,都说花无百日好,唯有树常青。
秦王封锁了消息,外人不知文晏因为什么受罚,反正她是禁足了,王妃受宠了,看人眼色行事的奴才们最有眼力价,梧桐楼超然地位轰然崩塌。
金乌将厨房送来的饭菜端上桌,摸到盘底温的,立刻意识到饭菜紧着四时苑先送的,梧桐楼被排在了后边。
她心情很差,说:“都是些糊涂东西,眼皮子浅,看不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文晏沉默不语。
金乌安抚说道:“娘娘放心,和咱们从剑城一起出来的那些将士都顾念着您,已经要联合起来向殿下进言了。殿下如此喜新厌旧,会寒了将士们的心,何况您对秦王麾下的人员都有恩情在。”
文晏不感兴趣,淡淡地说:“这些话不用再在我面前讲了,我不需要你这样说才能安定内心。”
金乌只好闭上嘴巴。
文晏吃了点东西,就去书桌前继续提笔练字。她喜欢写字,若无事情处理就写字消遣,挥毫泼墨,好不自在。
就好像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影响到她一样。
当天夜里,秦王再一次登楼,踩的木头咯吱响。上二楼的木板出了问题,本该修葺,因为禁足的事情耽搁下来。
文晏听着熟悉的脚步声,看见雕花窗棂一闪而过的身影,露出了讽刺的笑容:“秦王殿下总是夜半来,跟做贼一样。”
秦王站在门外,似乎无奈的叹气一声:“安安,让我进去,我来给你送药。”
金乌看向文晏,征求她的意见。烛光下她冷着脸,火光在她眼底跳跃,她不准许,金乌就不敢动。
秦王道:“陛下要我协理户部尚书尚书,清点全国户籍人口、土地、税赋,包括盐税、船税、茶税等,还有徭役、宝钞、仓储等事务。杜升等人已经忙的脚不沾地,你还要在这里赌气吗?”
文晏眼睛一闭,她很清楚这是秦王的关键时刻,这也是她等了多年的机会,她几乎听到朝廷的政务就会兴奋,迫不及待的想去处理。但是她胸口有一股火焰在燃烧,让她全然不想理会秦王。
她说:“秦王殿下可以找侯细姿帮你。”
秦王道:“这就是赌气的话了,和我约定要作出一番大作为的,难道是侯细姿吗?”
文晏反问:“当日我与秦王殿下在国子监书馆相识,秦王赏识我有才能,以国士之礼待之,敢问秦王殿下,可用巴掌戮辱臣下?”
秦王无言以对。
门最终也没打开,秦王悻悻离开。金乌在人走之后打开房门,看见地上放着的药,拿进来,小心翼翼地问:“娘娘,这药用吗?”
“当然用了。”文晏冷声道:“不用是傻子。”
秦王找最好的药给文晏,助她早日消炎去肿化瘀。
文晏脸上的伤日渐消退,但她心里的伤迟迟无法治愈,尤其无法面对秦王,心里有一种怨怼无法消解。
金乌劝道:“娘娘,王爷这些天早出晚归,忙的不可开交,但只要一回来就偷偷来梧桐楼,您不让进屋,他就在门外守一宿,日渐憔悴,却还跟奴婢打听娘娘的情况,只要听说娘娘有一点好转,就会露出欣慰的神色。”
文晏闭眼睛道:“少和他说我的事。”
金乌忧心忡忡地说:“奴婢怕秦王和您离心。”
文晏不与金乌说话,奴婢不明白,以为他们之间是靠着小情小爱维系的。他们之间有着更深切的关系,不是爱,是理想。
她不要做苏妲己、樊姬这样或妖艳祸国或贤惠谏夫的女子,她想做秦孝公和商鞅变法改政,想做汉武帝与卫青开疆扩土。
秦王有惜才之心,她有报效之愿,二人一拍即合,伯乐与千里马惺惺相惜。
她要的不是爱,是礼贤下士,是敬重。
可秦王如此轻慢她,难道终究是君臣一梦,今古空名。
文晏在没想清楚之前,不会见秦王一眼。
而秦王意识到伤了文晏的心,决定让步。
他找到了谢韫玉,想要走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