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小人不敢撒谎。”
嘴笨的小厮磕磕巴巴:“真的是二爷这么说的,就今天吃完饭,我们俩想推着二爷出去走走,二爷自打年后心情就挺好的,愿意出去逛逛,他还管我们要了纸笔,要用来画画呢。”
司棋都听不下去了,着急地问:“你挑重点说呀,谁管他出不出去?心情好不好?要不要画画?”
嘴稍微麻利一点的小厮道:“司棋姐姐,我们这就说。就是今天下午,我们推着二爷出去走走,碰见了个丫鬟,是伺候大奶奶的吉祥。二爷就把吉祥叫过来说话,说了没几句,吉祥说还要替大奶奶办差事就走了。二爷就去管大奶奶要人,想要吉祥为通房。”
谢韫玉一听脑袋都疼,“要人要到嫂子房里去了,他可真行,那还是寡嫂呢。”
“大奶奶倒没说不让,就让吉祥自己拿主意,吉祥哭天喊地不乐意,说要一直跟着大奶奶,一辈子都不嫁人,不然宁可撞死。明二爷快要气疯了,回去就把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说吉祥就是嫌弃他腿有毛病,他一个主子凭什么让奴才给嫌弃了。他一开始打他自己的腿,后来看我们两个站着,拿木棍把我们两个打到跪下,满屋子里的人都不准走只准爬。”
姚黄上前检查了一下两人的裤腿,府内统一发放的粗布麻衣,结实耐磨,但明显有被抽坏了的痕迹,从蹦出来的线看是最近损坏的。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都有点害怕,推搡了一下,到底说口齿稍微凌厉一点的小厮说:“等着晚上的时候,明二爷就跟我们两个说,让我们两个去从街上随便抓回来个姑娘。我问,人家姑娘的家人到时候报官怎么办?明儿爷说我们俩笨,专挑粗布麻衣的姑娘就好了,把腿打折了带进来,趁着天没亮再扔出去,她们不敢吭声的,给点钱就行了。”
嘴笨的小厮恐惧地说:“明二爷还说,我们两个要是敢声张出去,那就是叛主的奴才,把我们俩打死的都不多。”
“我们哪敢去街上掳人回来呀?我们听着都害怕,夫人,我们不敢干那种事儿,我们也不是要背着主子告黑状,我们就是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夫人,饶命啊夫人。”
那两个小厮属于外男,大半夜的来见夫人,夫人还披头散发的,他们根本不敢抬头,跪在地上,恨不得缩成一个鹌鹑,呜呜快哭出来了。
谢韫玉看得出来,这俩人胆子都不大,所以遇见事儿了,连过夜都承受不了,连夜就得来告诉她。
她摸了摸手上的兽首金镯子,说:“这事我知道了,你们两个不要声张,文明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你们两个给他办,让他等等。”
俩人忙不迭地点头。
“还好他疯了你们没疯,司棋,给他们两个打赏。”谢韫玉下颚一晃,在空中划了个线。
司棋听的是心惊胆战,觉得这俩小玩意儿立大功了,毫不吝啬,从荷包里拿了一两碎银子,给俩人一人一个,嘱咐道:“下次再有事儿了也要及时禀报。”
“小人知道了,肯定什么都跟夫人说。”两个人哆哆嗦嗦的来,没想到还能拿点钱走,高高兴兴走了。
姚黄把门锁上了,谢韫玉没什么事儿吩咐她,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这人有个好处,嘴巴很严,有时候有些事谢韫玉不问她都不说。
司棋不行,嘴巴又碎又快:“夫人,明二爷也太荒唐了,他当自己是什么?土匪吗?土匪手下还有两个匪兵,他手底下就是两个小鹌鹑。谁给他的胆子,居然要在京城里掳人,天子脚下啊,他不仅嫌他自己命长,还要让夫人你也短命!”
“他就是让他的下半身给他闹疯了,才十四岁就迫不及待的想当畜生了。”谢韫玉眼底淌过一条暗涌的小河。
谢韫玉报复一个人从来都是冤有头债有主,她恨的是文晏,就要从这个人身上下手。
她即使让文明摔下马,那也是防止文明去作乱,并替那惨死的几个人讨个公道。
就是说,她原本没有打没有计划去设计文明。
没想到文明已经按捺不住兽欲了。
他本身就被史太君骄纵的不成样子,后来经历了残废,整个人性情大变,阴阴沉沉,经常爱用身边人发泄脾气,谢韫玉要是知道了就会收拾他一番,他能老实一段时间,然后又会故态萌发。这一次居然发疯了,竟然胆大包天到了让府里的下人去给他抓一些女人来折磨,且不说他提出这个要求有多荒诞,他难道就没想过下人有没有这个胆量吗?
谢韫玉觉得作为一个母亲,该做点什么事情了。